尽日沉烟香一缕,宿酒醒迟,恼破春情绪。
萧皇后听完,唇边露出讥讽的笑,“还真是一出大戏啊,当年竟未有丝毫怀疑。谁能想到,不过是个尚书府,竟有如此胆量。估计蒋尚书和华妃也是怕此事暴露,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谋权篡位。以后李氏王朝就变成了蒋家的,当真是好算计!若不是倾城的这个梦,又有谁会去怀疑这事呢?又有谁能想到,他们竟会如此大逆不道呢!”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李婳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事背后还有这么一出隐秘。看来蒋家是铁了心要谋权篡位了,只有李容明坐上皇位,他们才会安心吧,否则东窗事发,整个蒋府的人都得死!
她思索片刻,沉声说道:“事情若果真如此,蒋家定然是孤注一掷了!当年之事已是欺君之罪,若是被抖露出来,可是要诛九族的!”
萧远山点了点头,此事关系重大,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就算他在朝中摸爬滚打那么些年,也未想到蒋家人竟有如此胆量,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杜允之抚了抚白色的衣袖,淡淡说道:“我认为当前最要紧的是弄清楚李容明是否知道这事。倘若他已经知晓此事,且接受了,参与在其中,说明他这人心志坚定,冷血无情。若想除去他,只能从皇上处入手了;倘若他还不知道此事,蒋家不知如何说服了他,助他夺得皇位,咱们就可以考虑从他这里突破。俗话说攻人先攻心,倘若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皇子,只是母亲乱伦的产物,估计心中不会好受吧,免不得会出些差错。到时候咱们就可顺势反击,揭开他的假皇子身份!”
展其琛眸光幽深一片,接着说道:“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蒋尚书老谋深算,不容易对付。李容明不过十八岁,相对来说,还是容易下手一些。只要李容明的真实身份被拆穿,蒋家就完了。当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就是尽快将京城防务掌握在我们手中,如果是蒋家控制着,难免到时候会鱼死网破。”
萧皇后和萧远山、萧济平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赞许,倾城的这两个侧夫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手段、这计谋端的是高啊。
萧远山当即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在吏部多少还有些人,只要不着痕迹地给蒋昭邦下个套,不怕他不上钩,到时候你们大理寺再负责监察,两边配合,自是能将他拿下。然后最好将其琛推荐上去,以后由将军府控制京中防务,如此万无一失。”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又商议了一个时辰,方各自散去。
却说这边李婳和展其琛、杜允之回到府中,先是一起用了晚饭,又在院中乘凉,正是盛夏时节,府中四时花木衬幽葩,明月清风无价买。
李婳爱吃葡萄,所以在公主府的花园中建了一个葡萄架,葡萄种还是皇帝找人从西域移来的。四面雕栏石瓷,周围翠叶深稠。葡萄花枝重重,好似万架绿云垂绣带,又如千枝紫弹坠流苏。
她躺在藤编摇椅上,舒服地小嘴哼哼。杜允之坐在她身后,银丝勾边的袖子卷起,手指纤长白皙,指尖玉色堆成,正慢慢地剥着葡萄,又轻轻送入那樱桃小口中,有时故意将指尖伸到她口中,撩拨那丁香小舌,惹来美人一个嗔怒的眼神,心中却觉酸甜美味,如这葡萄一般。
展其琛看着杜允之那动作,面上无什么表情,心中却愤愤,没想到堂堂的大理寺丞,竟是这般的人!但自己又做不来剥葡萄这种细致的事,只能将手放在李婳嘴边,等着帮她接葡萄籽。虽不是什么好差事,但也能偶尔窃玉偷香,自是乐此不疲。
李婳躺在杜允之怀中,嘴里吃着剥好的葡萄,当真觉得幸福无比,惶惶然好似身在天宫之中,有些飘飘欲仙,人间乐事不过如此。正嚼着葡萄,突然想到一事,低声说道:“过几日就是父皇的万寿宴,我想借此机会跟父皇说一下沐潇阳的事,尽快把亲退了。除了这事儿,其实还有一事,咱们要给父皇送什么礼啊?父皇好像什么都不缺,好伤脑筋。”
杜允之手里捏着一颗紫色的葡萄,低头看着她,忽而绽开一抹浅浅笑意,好似枝头雪白梨花,清雅绝伦,“婳婳,沐潇阳的事自然是要说的,否则人家还以为你仍惦记着他的美色呢,估计还等着早日住进公主府呢。”
李婳只觉那笑中带着淡淡的揶揄,鼻尖似乎闻到了醋味,她偷偷地摸了摸鼻尖,直接伸出丁香小舌,将他伸进来的指尖含进嘴里,细细地吮吸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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