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看着自己全身赤果果的身子,她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他真的把她迷晕了做那种事?
想到昨晚在她印象之外的事,顾瑶红着脸笑了一下,她起身,却不觉得身上有任何感觉。
看了一眼桌上放在的窃听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昨天她忘了收。
她走下床检查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问题,也没有被人动过,她这才安心的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两个电话都写着龙泰的名字,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电话回拨过去,听到他那磁性的嗓音,她软软的说:“你去哪了,昨晚可开心?”
“还好,我果然不喜欢一动不动的,以后还是算了。”
闻言,顾瑶娇羞的坐在床上,“怎么不等我醒了再走?”
“看你一时半会不会醒,就先走了,姑姑最近看我看的紧,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好,我今天也回去,说不定还能见面。”
“还是算了,我怕麻烦。”
顾瑶弩了努嘴,“那好吧。”
他昨晚答应会考虑跟娶她,顾瑶心里高兴,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回到暗夜,暗夜早就因为贺幽的事乱成了一团。
本以为顾熙和司徒葵在这的那段时间是最乱的时期,没想到现在他们走了贺幽又出来作妖。贺家变天,当家主人从贺浩鸣一下子变成了贺幽,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至今为止,贺浩鸣也没有出面解释过。
贺家不止是贺浩鸣,就连贺澜都没人见过,贺家大门紧闭,任谁都进不去,贺家现在所有的人都听从贺幽调遣,整个贺家就好像是一坐监牢,里面的人不能出,外面的人不能进,她自己当家作主的话也是她自己来说的。
不过当他们看到她的时候,当真是吓了一跳,这个女人,最终还是疯了。
“父亲,我们不能任由贺家这样下去,贺幽现在带人在外面胡作非为,在这样下去毁的可是暗夜的名声。”
顾长音自己一身烂摊子,居然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贺绥新虽然担心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但是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实在觉得好笑。
难得她心情也有郁闷的时候,顾长音的话再好笑她也笑不出来。
顾槐叹了口气,“这贺家我也去了,可实在是进不去,除了门前的把守,整栋房子都被下了邪术,这贺幽真是不要命了。”
贺绥新说:“让我再去试试吧。”
话刚说完,顾瑶从外面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吗?”
贺绥新站起身,“你也跟我一起去一趟贺家。”
顾瑶向来不会反驳贺绥新的话,当然,今天也一样,只是,贺绥新从来不会主动叫她一起去贺家,现在和家出事了,她这才想起来她也算是半个贺家人,于情于理,顾瑶又不会领这份情。
来到贺家门前,整片天都透着压抑。
贺幽练的蛊术之所以被称为邪术,那是因为它不完整,不完整的术法强行解压后面的运用,导致的结果又岂止是走火入魔这么简单?
自从贺幽出来之后,顾瑶还是第一次来这,阴森森的气氛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她没练过这种蛊术,不知道这蛊法支配的是什么物种,或许,这根本不是物种。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绥新毕竟年长,对于贺家的术法知道了也比她一个外姓人多,顾瑶懂的只是皮毛,运蛊而已,但凡一个贺家外姓弟子都会,但是像这种,怕是只有真正姓贺的人才能接触得到。
贺绥新皱着眉头,抬头望天,“我以为这巫蛊早就被毁了,没想到居然还在。”
“巫蛊?”顾瑶有些好奇,她长这么大,一直知道蛊术不正,但是巫蛊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贺绥新叹了口气,“这蛊术不正,而且没有全本,半残的册子只会将人魔化,没有后半册的解法,小幽会越来越不受控制的。”
“那后半册在哪?”
贺绥新摇了摇头,“已经不再暗夜了。”
贺绥新没有多说,顾瑶想要再问,她却已经朝着那座阴暗的房子走了过去。
门前的两个人被这瘴气熏染久了,有些神志不清,就连来人他们都没有半点反应。
贺绥新推了一下们,刚推开一条缝,忽的被弹了回来,好像里面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将门赌的死死的。
砰砰砰的敲门声,隔着门,响的清晰。
贺幽的母亲是这栋房子里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行走的人,但,她仍是不能出这间屋子。
“来人,快点来人。”
“大嫂。”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急忙说:“绥新?是你吗?你快点想想办法,能不能找到小幽,父亲和你大哥快不行了,快点救救他们。”
贺绥新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听她这么说,她也有点慌了,“父亲和大哥怎么了?”
门里传来呜呜的哭声,贺幽的母亲向来身体不好,贺家的事她也从不插手,如今家里变成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自从贺幽出面说自己继承了贺家之后,贺浩鸣和贺澜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贺幽嫁给顾晟,还怀上了孩子,因为这件事,贺幽恨极了所有人,她不惜毁了自己也要练着邪术,为的是报复所有人。
她不会对贺家的人手下留情,但是顾瑶相信,她也不会杀了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她也好奇,贺幽到底会做什么。
她看向贺绥新,“母亲,你有没有办法把门打开,舅妈身体不好,她一个人在里面怕是会出事的。”
已经这么多天了,贺绥新也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看了顾瑶一眼说:“我要你帮我下的界,我才有办法把门打开。”
来之前贺绥新就想到了状况不会很好,她不想让顾家的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叫顾瑶跟她一起来。
可是,她对这个女儿的能力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就连最基本的下界,她也没有看顾瑶做过。
贺绥新看着她,似乎在问她会不会。
顾瑶二话没说,捻手一摆,一道雾光在贺绥新眼前展开。
这个界很大,瞬间就包括了整栋房子,而且是在贺绥新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之下凝结成型,速度快到跟顾长音不相上下。
界成型的一瞬,房子周围的阴郁被赶到了界外,贺绥新有些不可思议。
她看着顾瑶,“你,你一直都会这些?”
顾瑶回视她的那一眼,是贺绥新这一辈子唯一一次从自己的女儿眼中看出冷傲。
没错,就是冷傲,而且还是那种鄙夷一切,就连对她都包含这不屑的傲气。
“您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不过没关系,你早晚都会知道。”
敛回视线,顾瑶似乎又变回了以往那个温顺的她。
贺绥新一度以为自己眼花,或者是界的缘故给她造成了什么影响。
然而下一瞬,紧闭的大门砰的一声开了。
开门的力量是属于异族的,但是却不是贺绥新动的手。
“母亲,进去吧。”
她在笑,明明是跟以前一样的笑容,为什么贺绥新却感觉到一阵恐惧?
顾瑶没有管她,自己走进屋子。
原本还在门口大喊大叫的贺幽母亲这会儿却没了影子。
走进屋子,顾瑶可以感觉到瘴气令她不适,比门外颜色更深的气体凝聚在一起,却怎么都不肯散去。
贺绥新走进来,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瘴气比较重的一扇门前。
“去那边看看。”
二楼的房间门前,顾瑶推了一下门,门是推开了,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门口挡了一下。
她用力推门,推开之后才发现是贺幽的母亲晕倒在门前。
“舅妈……”
顾瑶伸手扶她,手刚碰到她身体,顾瑶一怔。
“怎么回事?”贺绥新问。
顾瑶慢慢的摸向她的手臂,人已经硬了,她已经死了好久。
她回头,才发现贺绥新问的不是贺幽的母亲,而是床上的两个人。
黑色的瘴气像是两条蟒蛇一样分别缠绕着贺浩鸣和贺澜,他们两个人看上去像是在睡着,那么安详,顾瑶可以听见他们的喘息声,她知道他们还活着。
她想过贺幽用极端的手法夺去贺家家主的位子,也想过她不会让贺澜好过,但是她绝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这就是巫蛊?
她的蛊,变成了藤瘴,她的树藤和瘴气合二为一了。
“舅妈死了。”
闻言,贺绥新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怎么会,她刚刚不是还在跟我们说话吗?”
顾瑶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说的,而是她被困在这最后的一丝意识。”
死的人贺绥新没办法在做什么,她现在在意的是那两个活着的。
她试图用解蛊的方法来解这巫蛊,结果却是毫无用处。
贺绥新摇着头,喃喃自语的说:“她疯了,她怎么能做这种事?”
顾瑶也觉得这种做法挺恐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却有点开心。
现在整个暗夜估计都没有人是贺幽的对手,这蛊虽然是邪术,但是只要她肯为她所用,管它是不是邪术,与她何干?
“这邪术可有解法?”
闻言,贺绥新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有,但是这方法不在贺家,甚至不在暗夜。”
“那在哪?”
巫蛊有解法,顾瑶可不想看到这种解法用在贺幽的身上。
贺绥新为难的说:“我也不知道在哪,那蛊术的后半部分被苏家的人带走了。”
闻言,顾瑶脸色微微一僵。
苏家人?
那姐弟俩?
顾瑶站起来,“之前我听外公说过,他知道苏家的人还活着,如果找到他们,是不是就能拿回那后半部分的蛊术?”
“可以是可以,但是天大地大,谁又知道他们藏在哪,你外公现在这样,你还指望他能告诉你?”
顾瑶当然不指望贺浩鸣告诉她,因为根本就用不着。
——
医院,司徒葵和顾熙正在等产检结果,突然医院大楼轰隆一声,伴随着一阵摇晃。
最近发生奇怪是事情太多,很多城市大楼无故坍塌,但是大楼坍塌都是在晚上,可现在还是下午。
司徒葵看了顾熙一眼,就见顾熙隐隐皱眉。
“是谁?”司徒葵问。
“不能确定。”
拿到产检报告,顾熙扶着司徒葵下楼,想要尽快离开这,刚走到楼下,就见迎面走进来一群人。
一群辰力者聚集,司徒葵明显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力量,但唯独一股力量,让她觉得陌生。
走在最前面的人,一头白发,唇红如血,乍一看司徒葵当真是没有认出来。
“贺幽?”
妖媚的眼,猩红的唇,原有的黑发竟是没跟变成了白色,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又有多少是神志清醒的?
随着他们走进,整间医院的气氛逐渐变得压抑。
贺幽看着司徒葵笑了笑,“好久不见,啧啧,瞧瞧你这肚子,我来的可真是时候,上一次我掏出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那畜生还没有成型,不知道你的……”
顾熙狠狠拧了下眉,右手一瘫,整轮鬼斧银光闪闪的出现在他手中。
见此,贺幽不但不怕,反而笑的更甚,“哟,没想到我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说一句话就能让你把你的武器请出来。”
“的确值得你骄傲。”顾熙冷言冷语,听起来一点都不想夸奖。
司徒葵轻轻按下顾熙的手,看着贺幽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贺幽两手一摊,无比傲然,“因为我说过我要报复你们啊。”
“报复我们?你难道不知道暗夜的人是不能出来欺凌成常人的世界吗?”
司徒葵语气淡淡,丁点都没有指责的意思,也许正是因为她的这种平易近人的语气,才会让贺幽没那么快暴露性情,还能平静的跟她说说话。
她笑着,慢慢走近,“知道啊,可是你是正常人吗?以为你装的像,就能瞒过全世界?”
看着贺幽走到身边,顾熙有些紧张,搂着司徒葵的肩紧了紧。
司徒葵丝毫没有畏惧,她看着贺幽说:“我指的不是我自己,而是这段时间你做过的事。”
“哈哈哈哈,”贺幽笑得夸张,之后又戛然而止,“被你猜到了,你怎么知道那都是我做的?”
邪魅的眼角司徒葵原以为她是化了妆,现在离近看她才发现,并不是。
她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整个人变得不同,不光是外貌,甚至连气息都有些不一样,阴测测的,光是走到她身边就让她觉得不舒服。
贺幽围着他们走了一圈,最后又站回他们面前,她得意的勾着嘴角说:“没错,就是我做的,我就想看看,如果这个世界被我们这样的人统治,这些毫无用处的人类是不是真的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医院的人窸窸窣窣的往外走,突然,贺幽一抬手,一阵黑气从她的掌心冒出,将那些病人护士全都缠住。
一时间,医院里惨叫一片,虽然没人受伤,但是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惊悚了。
司徒葵眉头一紧,“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幽扬眉,“报复啊,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跟顾熙对我做过什么,你们心里最清楚,我的孩子都已经没了,你的孩子却还在,我心里不是很舒服,要不,你把你的孩子给我,我放了你们,怎么样?”
司徒葵:“你还真是好心。”
顾熙:“你的好心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没有让别人养孩子的习惯。”
忽的,鬼斧甩手而出,斩断了她手中的黑雾,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几个人。
顾熙不知道她练了什么鬼东西,蛊术原本就难对付,更何况是这种没有实体的物种。
一次能救出两个人已经是难得了,但要是跟她比,他的速度绝对比不过她。
顾熙救出去两个人,对贺幽说一点都不介意,反正她今天的目标也不是这些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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