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幽捏着手中的蛊瘴一甩,那些被缠住的人全都被丢到的墙角。
哀呼声和惊叫声不绝于耳,司徒葵拧紧了眉心,尽量隐忍,克制自己。
顾熙做不到的事情也许她能做到,但是她出手,后果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从她最初知道怀孕开始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几个月因为龙秋水的方法好不容易稳定了一点,眼看着到了快要生的时候,她却冒出来搞事情。
司徒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幽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不干什么,就是想要你的孩子而已,你要是不舍得你肚子里这个小的,那把另一个懂事的给我也行。”
这大言不惭的话终究是说笑了司徒葵,她垂下眼睫,笑的几乎停不下来,“你口气还真是不小,看来你今天并不是为了你自己来的。”
闻言,贺幽脸上也没出现尴尬,但也没有承认,“我是不是为了自己来的,这个用不着你管,你只说,这孩子你是给,还是不给?”
“我若不给,你如何?”
贺幽倏的收回手上的蛊瘴,看了一眼顾熙,说:“不给?那他就别想活着出生。”
顾熙没有跟女人动手的习惯,但也没有习惯听一个女人威胁。
带着火光的界直接将贺幽和她带来的那些人扣住,顾熙废话不多说,扶着司徒葵正想走,咔嚓一声,贺幽手里的蛊瘴一点一点挣裂了顾熙的界。
司徒葵眼眸一缩,下意识的出手弹开冲出界的蛊瘴。
贺幽带来的人在冲破界的那一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翻,如墨的瘴气在眼前,他们并没有看清出手的人是谁。
贺幽被这股力量推的向后踉跄好几步,最后稳住身子的时候,愕然的看向顾熙。
这是什么力量?贺幽没有感受出来。
单单一股助力居然能做到这样,在他脸不红心不跳之间,贺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身后的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爬起来,贺幽一招手,“给我上,拿下顾熙。”
那些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听到贺幽的指令,呼啦一下全都冲了上来,就好像她手中的黑雾不是蛊,而真正的蛊是这些人。
她控制了他们,她居然连自己的家徒都控制,真是疯了!
顾熙发现了这些人没有神志,对于他们,顾熙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姓名,防范之时一不小心拉开了他和司徒葵之间的距离。
突然,贺幽捻起的黑雾跟盘龙一样袭向司徒葵。
司徒葵手脚还算灵活,扶着自己的肚子一个侧身,好险是多了夺去,
贺幽扬了一下眉梢,“不错嘛,要不要跟我比比,看看外面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司徒葵哼笑,“你还要不要点脸,我现在这样,你跟我比?赢了很光彩?”
贺幽不在意的说:“不光彩,但我无所谓,我本来就是来要你命的,要什么光彩?”
她突然出手,连说都不说一声,招招阴狠,每次都是直奔她的肚子来的。
司徒葵躲避的同时心里快要承受不住,几次金鸾都捻起,可是一想,暴露了金鸾就等于暴露了她自己,现在只有贺幽一个人还好对付,万一因此引来更多的人,岂不是不划算?
司徒葵出手遏向她的肩膀,却被一股蛊瘴缠住了手腕。
为了不让她攻击她的肚子,她只能献出自己的手,顺便看看这个疯子到底养了什么玩应儿!
那黑色的瘴气离近了看更像是聚集在一起的灰尘,也像是显微镜下放大的细胞,不知道为什么,司徒葵觉得这东西好像并不完善。
她对着自己的手腕轻轻一吹,原本强有力的黑瘴,突然散了。
司徒葵:“。……”
“噗哈哈哈……”
听到她的笑声,顾熙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就见司徒葵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贺幽,你这都是些什么鬼?一吹就散,你逗我玩呢?”
这东西不完善,贺幽自己也知道,她练的本来就不是完整的蛊术,这半吊子的东西把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说,而且还漏洞百出。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司徒葵给发现了破绽,她蓦地收回手,后退两步,实在是不甘心,她突然蛊瘴一甩,朝司徒葵的肚子打了过去。
司徒葵光顾着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缺德,连着两次突然袭击。
她扶着肚子后退,却不小心被脚下的托盘绊到,脚下一滑,身后重重朝后一跌。
心想,这次他妈的完犊子了,孩子还不得摔早产?
身子还没等落地,贺幽突然一声惨叫,一道光散发这淡淡的蓝色,忽然闪到她身后。
“笨蛋。”
龙屠的手劲大得很,一巴掌就算没有把贺幽拍死,断几根骨头那是一定的。
顾熙本来是不想伤害这些人,看到司徒葵出事,鬼斧一转,刀刃朝外,直接将几个人拦腰斩断。
贺幽扶着半边不听使唤的身子跑了,那些被她带来的人也都跟着跑了出去。
“小染。”
司徒葵松了口气,看了一下脚下的医用托盘,狠狠的在上面跺了一脚。
顾熙把她从龙屠的手里接过来,不安的打量,“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徒葵点头。
顾熙和龙屠顿时拧紧了眉。
司徒葵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里不舒服,你们说贺幽练的那是啥玩应,好恶心人。”
龙屠原本还扶着她的一只手,一听这话,他气的直接甩开,“我说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是个孕妇,你跟她动什么手?”
司徒葵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我这叫自我防卫好不好,是她跟我动手,难道我还站在这让她打?”
龙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连顾熙都听出来了,她却能曲解,真是佩服孕妇的不讲理。
看着龙屠紧着眉头马上就要跟她吵起来,顾熙说:“动手就好好动手,你心不在焉的,不是差点把自己摔了?”
这回,司徒葵不说话了。
她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看了看医院大堂的一地狼藉。
“我觉得你们有时间在这教训我,不如想个办法把这解决一下。”
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呢,虽然有的昏过去了,但他们也没办法抹去他们的记忆啊,他们都不是梦。
龙屠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这么多人,就是梦在也不能保证全都抹去他们的记忆。”
事已至此,他们谁心里都清楚这不是最终的结局,说不动往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就算抹去了这些人的记忆,也难保不会有另外的人在陷入这种情况当中。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司徒葵看着他们两个,而他们两个却看着她。
司徒葵眼神逐渐变成瞪,“你们看我干吗呀,我是孕妇。”
“你也是这天底下的尊主,救人于为难你做的不是挺好的吗!”龙屠的话少不了讽刺,她刚才明明可以出手,不出手的原因就是害怕伤及无辜,这一点贺幽也许看不出来,但是顾熙和龙屠却心里清楚。
见龙屠没完没了的找她麻烦,司徒葵身子一歪,靠进顾熙怀里,“哎哟,我难受,快点带我回家吧,你儿子说他饿了。”
司徒葵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在她是尊主之前,她还是个孕妇!
再过不到两个月她就要生了,她可不想在这之前出什么事,她承认自己不想伤及无辜,但她更不想让自己受伤。
回去的路上,龙屠开车,几次从后视镜看她。
从上车开始她几乎就没说过话,这种预兆很不好,每当她安静下来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时候。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龙屠问。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在想,贺幽到底是怎么回事,变成那个样子,像是走火入魔了。”
“她是不是走火入魔我不知道,贺家的事你们也已经知道了,贺浩鸣和贺澜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就连我姑姑都说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司徒葵还等他继续往下说,谁知他却说完了。
“所以呢,她到底练的什么鬼东西?”
“我怎么知道她练了什么鬼东西?”
司徒葵郁闷了。
贺幽练那东西厉不厉害她不知道,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就有点难办,毕竟想要有对策,总要先找到根源吧。
顾熙沉默半晌,突然说:“还记不记得之前苏亥说过,他当初离开暗夜的时候拿走了一半的医蛊籍,半本医蛊籍能让人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没有那一半,一定不是完善的,这么多年贺家第一次有人变成这样,这说明之前贺幽所练的蛊一直都有,但是没人练,至于不练的理由……”
司徒葵抢过他的话,说:“不练的理由是因为不能练,因为蛊蛊籍只有一半,不伦不类的东西练了也是白练。”
顾熙点了下头,“没错,我猜,贺幽应该是背着贺家的人练了这东西,所以才变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司徒葵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刚才我就觉得贺幽身上那黑瘴气阴气太重,想必她是阴阳失调了,而且她那东西看上去可怕,实际上一口气就能吹散,根本就没有成型,我猜这医蛊籍的稳固之法在后半卷里,既然后半卷在苏亥的身上,那我要过来不就好了吗!”
龙屠透过后视镜瞪着她,“你要那东西干什么,你现在是特别时期,最好什么都别做,安心养胎,有什么事交给我们,你别乱来。”
司徒葵感觉从她怀孕之后跟龙屠更没有共同语言了,打击她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
司徒葵委屈的看向顾熙,顾熙摸了摸她的头,“龙屠说的没错,你安心养胎最重要。”
“是,我安心养胎固然重要,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贺幽为什么要来抢我的孩子?”
她这么一问,两个男人都安静了。
司徒葵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瑶和贺幽两个人已经联手了,上一次豆包差点被他们抢去当暗夜少主,这事儿虽然过了几个月,但也一定在他们心里搁着呢,再加上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新的少主,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现在想要滥竽充数,我想安胎,你们以为他们会让我好好安胎?就算安了胎,到我生的那天,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她的话说的没错,今天贺幽已经明目张胆的来抢孩子了,她的目的很明显,她想要这个孩子,不是为了给她的孩子报仇,而是明确的想要。
她要这个孩子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暗夜,她今天虽然狼狈的跑了,但是这并不表示她死了心,她既然能来,就是胸有成竹,这次失败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下一次的机会。
能防的顾熙都已经防范了,今天是个意外,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的意外等着他们。
贺幽这次没有伤到任何人,她没有痛下杀手也许是怕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如果她真的在司徒葵生产的那天来了,那么情况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了。
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司徒葵说:“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顾熙看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对策?”
司徒葵点了下头,“有是有,但,就怕你们不同意。”
——
自从上次两个人吵架,这么长时间以来东方伍就算是在戈尔郯面前经过都不会主动看他一眼。
这家伙小气又记仇,戈尔郯有的时候实在是佩服自己,居然能忍他这么多年。
什么破性格?!
“欸……”
东方伍进他办公室那份资料,戈尔郯刚开口,他转身走了。
戈尔郯伸着手,张着嘴,像个傻子似的,眼看着他走到门口,戈尔郯怒摔手里的文件夹。
砰!
“东方伍,你够了没,没完没了了,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气,你都多长时间不理我了?”
东方伍背对着他站在门口,听到他的吼声,他没有在往外走,也没有回来。
他这一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性格,戈尔郯觉得也就他能受得了。
他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进来,们一甩,砰的一声关上了。
东方伍沉着脸,眼睛垂着不看他,“有事?”
戈尔郯抽了抽嘴角,“没事你就不理我了是吧,晚上不跟我一块睡,饭也不跟我一起吃,你是怎样,小媳妇耍脾气啊?”
闻言,东方伍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小媳妇不是我,耍脾气的人也不是我,是某些人不需要我,索性我就离远点,不碍他的眼。”
“谁不需要你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喂,你别仗着我记性差乱说啊。”
东方伍看着他那因为心虚而乱转的眼睛,咄咄逼人,“我乱说了吗?冷染的钱你拿的心安理得,我的你却死活不要,这不是不需要吗?”
这话戈尔郯可不承认,他脖子一梗,不服的说:“那能一样吗,我小师妹帮我已没有出卖色相,二没有出卖身体,你呢,你呢?你是想把自己给卖了,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是吧,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卖媳妇凑钱的人?”
“你才是媳妇。”在这件事上,东方伍从不退让。
戈尔郯头一甩,“谁小心眼谁是媳妇儿,你自己说,你都多久不理我了,跟我照面都不看我一眼,你要是真这么不想看见我,你倒是回你的东方家去啊,在我面前晃什么晃?”
“你就这么想让我回去?”东方伍有些恼,这事当初他就是那么一提,怎么就过不去了!
“放屁!”
东方伍嘴角一抽,一把捏住他的两颊,“你给我好好说话。”
戈尔郯被他捏的脸变形,“好好说个屁,跟你好好说你听得懂吗,老子不想让你回去,不想让你跟那个女人结婚,妈的,你非让老子说出来是吧,混蛋。”
是啊,这话如果早点说出来,他哪里会气上这么久?
东方伍是个醋缸,一直都是,从他十几岁的时候开始他就把所有的目光都给了他,他要的不过是他的一句软化,这么多年了,他终于亲耳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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