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付神鸟乃上古神兽,又有三只翅膀,全力飞行时,那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不过瞬息间,已经到文鳐的近前。
真是个狡猾的神鸟!
文鳐鼻尖充斥着一股飓风带来的热气,只来得及用水凝出一个冰盾,挡在身前。
尚付神鸟的六只巨爪同时伸出,在冰盾上一抓,只听“咔嚓”一声,冰盾瞬间龟裂开来,好似被打破的玻璃,缠绕着细纹。
那尖利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带着一股震颤,耳膜都跟着鼓动起来!
凤栖眉毛拧在一处,脸色沉寂如墨,眼看着尚付神鸟转头朝文鳐飞去,想也未想,当即化作一只凤凰,振翅疾飞。
凤凰毕竟是鸟中之王,而她本身又修习了神之凤族顶级的内功心法,速度也是不可小觑。
当扈只觉眼前红影一闪,快若闪电,朝着一人一兽奔袭而去。
借着尚付神鸟抓裂冰盾的瞬间迟疑,凤栖已飞到文鳐身后,将他轻轻一推,挡在身后。
“公主!”
尚付神鸟听到文鳐的大喊声,透过龟裂的冰盾,朝对面纤瘦的女孩看去,三双眼睛好似火炬一般,眼珠赤红,闪着一丝不可置信。
它的迟疑不过一瞬,就在冰盾碎裂的瞬间,六只爪子朝着火红的凤羽抓去。
凤栖也不甘示弱,黑黝黝的凤眸中似山雨欲来。
她将双翅挥动到极致,借着后退的趋势,瞬间凝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尚付神鸟的利爪挥去,“炽焰离火!”
烧不死你!
尚付神鸟已至近前,眼见着将要被烧,却又生出一股不甘。
它伸出四只利爪对抗火球,剩余两只利爪仍是执着地向着凤栖的双翅抓去。
不过瞬间,便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伴随着一声响天震地的鸟鸣!
尚付神鸟被灼烧到的瞬间,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
原本以为不过是普通的火焰,但是当那红色的火球舔舐到它的爪子和羽毛时,方意识到不对劲,但一切已经晚了!
尚付神鸟不过刚刚碰到凤栖的翅尖,就迅速收回,身子一转,想要迅速远离那红色的火焰。
仔细看去,那六只眼睛的瞳孔俱是一片血红,闪烁着一丝惧怕。
尚付神鸟再未迟疑,朝着天际迅疾飞去,只留下一声穿破云层的鸟鸣。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待尚付神鸟消失在云层后,凤栖与文鳐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魂未定之色。
凤栖忽而身形一晃,只觉刚刚被尚付神鸟擦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她刚刚化作人形,就被文鳐抱在怀中,两人一起落在地面上。
当扈已飞至近前,化为人形,收了飞爪百练索,迅速走过来,焦急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駮骞和凤郦也纷纷跑了过来,将她围拢,眼中俱是担忧之色。
凤栖左手上一道深深的抓痕,有鲜血汩汩流出。
文鳐有些心疼地抓着她的手,正在帮她上药包扎,原本瓷白如玉的手,却染上了一抹鲜红,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他心头微颤,止不住地疼,简直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声音低哑,带着丝丝颤抖,“公主,你为何要帮我挡住?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凤栖眉头一挑,好像确实有些疼,但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还是勉强扬唇一笑,“不过是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不将你推开,后果恐怕更严重,我皮糙肉厚的,受点小伤,家常便饭,真的没什么事儿。”
只是不小心便用了凤火,这事若是让凤芷知道了,怕又是一番唠叨。
文鳐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她手上鲜红的血迹,隐隐有泪光闪烁,满头的银发随着他的低泣微微颤动,好似水面浮起的波纹,“公主,是文鳐没用。”
凤栖没想到他竟哭了,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文鳐,你不要哭,我真的没事儿!”
看着他眼角的泪痣,好似沁出的一滴血,随着他的轻颤而越发鲜艳。
凤栖急忙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安慰道:“文鳐,你不要如此说,这事儿怪不到你。
再说了,真是只是个皮外伤而已,一点儿也不痛,不信,你看。”
说罢,将刚刚包扎好的左手抬起,挥舞了一下。
不动不知道,就在她挥动的瞬间,一股扎心的疼顺着指尖传到身体里!
真尼玛痛啊!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十指连心!
凤栖嘴角的肌肉抽搐的厉害,本欲以此来让大家安心,不成想弄巧成拙,痛得龇牙咧嘴,实在有些不雅。
她急忙咬住嘴唇,勉强做出一个笑脸,“嘿嘿,刚刚没把我好度,我真的一点也不疼。”
文鳐见状,也忘了要自责,当即抱着她的左手,眼中的心疼越发弥漫开了,“公主,这才刚刚包扎好,灵药还没渗进去呢,万不可再动了。”
语气中带着心疼,双手托着她的左臂,那般小心翼翼。
凤郦刚跑过来,便看到凤栖手上汩汩流出的血,已经被吓呆了。
待反应过来,将如魮往旁边一放,抱着她的脖子就开始哭,“姐姐!姐姐!你没事吧?不会死吧?郦儿好害怕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
死?这、这、这也太扯了!
凤栖的眉头皱起,额头一排黑线,都快成了五线谱,这个傻白甜弟弟,还真是傻得冒烟了。
她伤得是手,又不是心脏,若是手上流点儿血就死掉,那她还混个毛线球啊!
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凤栖还是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小凤郦乖,姐姐没事的,不过是手受了点轻伤,流了点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待我回去煮点黑枣乌鸡汤,喝那么几碗,就补回来了,放心。
再说了,我家小凤郦都还未娶亲呢,姐姐怎么会死,还要帮着你娶老婆呢。”
凤郦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包扎好的左手,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
眼眶中仍挂着几滴泪,欲滴不滴,倒让人生出怜惜。
许久之后,他方展颜一笑,又伸手小心地戳了一下她的手背,“姐姐,你真的没事?真的不会死?”
凤栖看着凤郦尤带泪痕的小脸,伸手把他眼角的泪珠子擦了擦,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比真金还真,放心好了。”
其实除了有些疼,身体倒真的没什么事儿。
駮骞站在凤栖身前,并未言语,只是眼中流露着深深的痛,好似受伤的是他一般。
他定定地看着凤栖受伤的手,漆黑的眸子中满是自责,指甲早已掐到手心的肉里。
駮骞恍惚想到了什么悲痛的记忆,眼神一暗,心头蓦地一阵钝痛,好似有刀在轻轻地割着,越发撕心裂肺。
凤栖忽而感受到一股阴沉的神力波动,弥漫着深浓的悲伤。
她抬头看向駮骞,伸出右手抓住他,抿唇轻笑道:“駮骞,不要再掐你自己的手了,麻麻会心疼的。你将凤郦和如魮保护的很好,麻麻很高兴。”
凤栖将那倔强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又用指尖轻轻地抚了抚那伤痕累累的手心,眼中闪过怜惜。
真是个傻孩子,怎么会想到自残呢,看来以后要好好教教他才是。
如魮好不容易才挤到凤栖跟前,小脸皱得像朵枯败的花。
他趴在凤栖腿上,肉嘟嘟的手小心地摸了一下她的左手,又伸出白玉般的小脸,凑上前轻轻地吹了吹,“麻麻,麻麻不疼,吹吹,吹吹。”
凤栖看到那皱巴巴的包子脸,心都快要化了,一手将他拎起,“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麻麻没事,如魮不要担心,等回了丹穴山,麻麻还要给你做毛绒书包呢。”
如魮当即笑了起来,也“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小心地在她左手上亲了一口,“麻麻,快快好。”
当扈之前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被凤郦给挤开了,如今早在外面急得跳脚。
奶奶的,连如魮都挤进去了,他却被堵在外面。
“你们都闪开,快让老子看看公主!再不让开,老子要冲进去了!”
话音落,肩膀上突然一重,一坨绿绿的东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当扈扭头一看,更加暴跳如雷,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死肥蛇,你趴老子肩膀上做什么!赶紧给老子下来,否则扒了你的皮,做油焖蛇吃!”
原本还在叫嚣着往里挤的人,瞬间好似被点燃的炮仗,开始了每日一次的鸟蛇大战。
凤栖看着欢脱的两只宠物,只觉脑仁有些疼,等了好大一会儿,当扈终于平静下来了,而肥遗兽稳坐如泰山,终究是成功占据了革命根据地。
她的额头黑线再次跳起,示意凤郦给当扈让了个空,“小当当,说了多少次,改改你这臭脾气,你再这样爆粗口,走出去很丢我的份儿啊。”
当扈额前的那根鸟毛当即竖起,好似天线一般,“老子什么时候丢过你的人!不过,刚刚,确实,是老子大意了,让公主受伤了,嗯,是老子不好。”
开始还气势汹汹,越往后声音越小,脸上写满了自责,道歉的话总是羞于启齿,就是这么傲娇。
凤栖见他这般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故意逗他,“是不是怕我手受伤了,没人给你做好吃的?才这么伤心的啊?”
当扈闻言,一秒变炸毛,原地跳了几下,连肩膀上的肥遗兽都跟着上下颠了颠。
“老子哪有!老子是真的担心你!公主,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嗯,终于恢复活力了。
凤栖看到再次生龙活虎的当扈,总算放下心来,“听你这声音,真是中气十足,那你赶紧去把猼訑兽的皮扒了吧。”
这画风切换的有些快啊,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剥皮?
当扈双眼一瞪,咆哮的话刚要破口而出,眼尾却扫到了她受伤的左手,还是忍住了,哼了一声,扭头朝陷阱走去。
凤栖摸了摸耳朵,世界总算安静了,这高达一百八十分贝的声音,一般人还真是承受不了。
駮骞看了看凤栖,一步三回头地跑去给当扈帮忙了,站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心疼,还不如干点活,分散一下注意力。
凤郦见如魮在凤栖怀里动来动去,眼看着好几次差点碰到伤口,当即把他抱到了一边。
原本围了一圈人,突然都散去了,凤栖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也不用顶着那么多灼热的视线了。
文鳐坐在她身边,一边轻抚着她的左手,一边轻声问道:“公主,尚付神鸟为何突然气势汹汹地袭来,又慌慌张张离去了?总觉得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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