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是这么想,凤栖还是点头如捣蒜,感觉躲过了一劫,又暗搓搓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这才连声说道:“母后,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了,斩草除根,我还是懂的。”
凤芷看着她这般乖巧的模样,也不欲再继续教训她,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息一声,道:“行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丹穴山里吧,好好修炼你的九天凤火。
我刚刚探查了一下你的修为,发现又精进不少,若是再继续修炼一段时日,第四重估计就能突破了。
至于之后的四重,既然暂时没有心法要诀,就先不要修炼了,反正你年纪还小。
母后会让人去尽力去把剩下的几重心法找齐,然后让你修炼,等你哪天突破到第八重了,母后也就不用为你日日提心吊胆了。”
凤栖见她满面忧色,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告诉她事情,之前去西山的时候,那个神秘的黑袍男人,便已经答应把剩下的四重功法教给她了。
凤芷见她眼神有些怪异,又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凤栖急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哎,算了,还是暂且不要告诉凤芷了,等突破了第四重,再告诉她吧。
毕竟她自己连黑袍男人的身份都不知,又该如何跟别人说?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不知那个黑袍男人可不可靠呢!
凤芷又叮嘱了她几句,才匆匆离去,找凤王商议事情去了。
凤芷刚走出栖霞殿,凤栖就揪着凤郦的小耳朵,开始耳提面命,“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为了给你增加胆量,我会跑去基山捕猼訑兽吗?
叮嘱了你多少次,一定不能告诉母后,结果呢?你就跑去母后那里吃了顿饭,回来就把我卖了,害得我以后连丹穴山都出不去了。”
凤郦听了她的话,双眼泛起泪花,漆黑的浓长睫毛轻颤,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就像哭红了眼的小兔子,特别可怜兮兮。
他吧唧着小嘴,一脸的委屈,“姐姐,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本来跟母后吃得好好的,谁知道母后突然问起你,说你好几天没去她那里用饭了。
我当时正在吃饭,哪里想那么多,张口便答了一句,你受伤了。
本来只是一时嘴快,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刚想解释呢,母后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就来你这里了。
路上的时候,还威逼利诱让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咱们母后啊。
姐姐,你真的要相信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嘴快,又不会撒谎。”
凤栖看着他哭红的眼睛,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怨自己心软,就不该带他出去的。
明知他就是个傻白甜,没什么心眼,在母后跟前肯定撑不住三言两语的拷问,果不其然。
看来以后有什么行动,还是不要带上他了,这傻白甜弟弟也就适合天天看两眼,秀色可餐一下。
想要让他实时智商在线,实在是强人所难,还是再等个几万年吧。
思及此,凤栖摸了摸他的脑袋,开始反过来安慰他,“好了好了,姐姐也就那么一说,也不是你的错。
反正这事儿吧,也瞒不住,早晚母后都会知道的。
你赶紧回吧,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姐姐还要忙着给你们做月饼呢,没时间陪你玩。”
月饼?
凤郦一听到吃的,原本梨花带雨的小脸,仿佛雨后现彩虹一般,笑得比身上的彩色衣还灿烂,“嗯,嗯,都听姐姐的,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个兔子月饼?”
凤栖眼睛一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揶揄道:“小凤郦,你一个男孩子,要什么小兔子月饼?赶紧从实招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凤郦的脸当即便红了,扭捏了一下,才小声道:“我、我想送给狐桃,她最喜欢小兔子了,而且她肯定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月饼。”
啧啧,这就是借花献佛啊,为了追个老婆,整天把姐姐使得团团转,果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姐姐。
凤栖好似挥苍蝇一般,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赶紧走吧,姐姐知道了。”
凤栖完全没看出她的嫌弃,兴奋地手舞足蹈,抱着她的腰,便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姐姐最疼我了。”
亲完之后,便蹦跳着走远了。
凤栖刚送走凤芷和凤郦,都还没走回大殿,就见一个绯色的身影匆忙而来,转瞬间已至近前。
她还未看清来人的容貌,人已经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是淡淡的海棠香气。
凤栖的侧脸紧紧地贴在温热的胸膛上,腰身被紧紧地圈住,心中一叹,果然,这丹穴山就没什么秘密。
凤熔许是之前来得匆忙,跑得过快,刚稳住身形,便把她往怀里又紧了紧,眸色深沉,带着一抹淡淡幽光。
等到心底涌出的后怕消弭,才轻抚着她的发,缓缓开口道:“栖栖,你又不乖,你知道熔哥哥听说你受伤,有多害怕吗?”
他的嗓音淡淡的,带着浓浓的伤感,好似秋日的凉风,有些说不出的萧瑟。
凤栖透过他的肩头,看着殿门前的那株桂花树,翠绿的叶子,两头尖尖,其间开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小花,一簇连着一簇,仿佛绿叶丛中点缀着碎金。
清芬袭人,浓香远逸,正是凉蟾光满,桂子飘香远。
凤熔刚刚正是穿过那株桂花树而来,发间还有几片金黄的花瓣。
凤栖将花瓣轻轻捏起,放在手中碾磨,脖子里是他温热的呼吸,身前是他错乱的心跳,想来真是吓到他了。
她心里有些内疚,刚刚是凤芷,现在是他,都为她一人担惊受怕的,让人于心何忍。
凤栖红唇轻启,声音柔柔的,“熔哥哥,是栖栖错了,以后再不敢莽撞行事了。”
凤熔趴在她的肩头,眉心一点绯色凤羽花,红若朱砂,笼着淡淡的忧伤,“栖栖,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先告诉熔哥哥?
我怕你出事,怕你受伤,怕你再也回不了丹穴山,那熔哥哥该怎么办?
我不是将凤翎种在了你的手腕上,遇到危险,为何不叫我呢?”
凤栖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无尽的担忧,却又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有些怪怪的,就算是哥哥对妹妹的关怀,也有些过头了吧?而且两人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已。
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并未挣扎,只乖乖说道:“栖栖以后真的不会再做傻事了,熔哥哥就放心吧。”
凤熔从她的肩上抬起头,拉着她的左手,仔细看了看,火红的眸中满溢着怜惜,“你的手真的没事吗?还疼不疼?”
凤栖眉眼弯弯,抿唇一笑,“真的不疼啦,很快就会好的,熔哥哥不要担心。”
凤熔闻言,舒出一口长长的气,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一些,有些心疼地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忙着去南山山脉各山送帖子,也没顾上你,怎知你就出了这样的事。
算了,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下次你可千万记得,不论去哪儿,都要事先告诉熔哥哥,我就算再忙,也会陪你一起的。”
凤栖急忙点头应承,“嗯,嗯,我知道了,熔哥哥。”
凤熔将她耳侧被弄乱的一缕发别到耳后,有些贪婪地汲取着鼻尖淡淡的暖意馨香,声音变得轻柔,“途径浮玉山的时候,忽而想到你爱吃鱼,我就捉了一些鮆鱼回来,正好给你补一补。
你流了那么多血,一定要赶紧补回来才是,看看你的小脸,分明又瘦了些。”
瘦了?熔哥哥,你莫不是眼睛出了毛病?分明是胖了一圈好不好!
你看着我的小圆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的好吗?
凤栖嘴角一抽,却并未揭穿他善意的谎言,也许对他来说根本不是谎言,他就是这么觉得的吧。
凤熔放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天蚕丝织就的袋子,嘴里念了个诀,那袋子竟然变大了。
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水,还有几尾长长的怪鱼,正在游来游去。
凤栖低头一看,正是鮆鱼,精神为之一震。
这可是鮆鱼啊,绝对是佳品,肉质松软鲜美,妙不可言!
浮玉山旁的苕水里面生长着很多鮆鱼,又叫鲚鱼,鮤鱼,头长得很长而狭薄,大的有一尺多长呢。
凤熔见她满脸堆笑,琉璃眸子流光溢彩,好似一只得了腥的猫。
他就那样看着她,眼中温柔满溢,似冰雪初融。
凤栖好不容易才把凤熔送走,心里还在想着一个问题,凤熔是如何得知她受伤的?难不成是刚好遇到了凤郦?
如今想起那一日的事,还会长吁短叹一番。
中秋已至,她还在忙着给凤郦做兔子月饼,想想都心酸。
那个臭小子,哪里是她的弟弟,分明就是她的祖宗,做错了事,还得去哄他,这是什么道理?
哎,上辈子定是欠了他的。
虽说只是做个月饼,却是个大工程,毕竟做好之后,除了凤王凤后,每个哥哥那里也要送过去一些的,如此算下来,可不是要做足足一天。
又想到今天是中秋月圆之夜,天魔乾坤宝镜要有新功法传过来了,要提前把一切搞定,早早地去修炼才是正事,反正在这里过中秋不过是她一人的节日而已。
如今,对她而言,尽快提升神力才是头等大事啊。
凤栖将一切安排妥当,带着幻雪和幻灵二人在厨房忙活了一天,才总算把月饼弄好。
“幻雪,你让人把这些月饼给父王,还有几个母后,嗯,还有已成家的哥哥们送过去,每个阁送一盒,啊,对了,还有我亲手酿的桂花酒,也一并送过去一壶。”
“幻灵,你去陌云阁把文鳐他们叫过来,对了,还有凤郦,你让人去一趟凤仪阁,把他叫过来。”
两人当即点头,分头行动。
待两人走后,凤栖寻思着,到底要不要把几个还未成家的哥哥叫过来呢,这大过节的,聚在一起才热闹啊,一个人待在殿里冷冷清清的,怪可怜的。
思及此,她走进内室,从桌上拿起羽毛笔,刷刷刷在锦帛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双手迅速结印。
原本还静静地躺在桌上的锦帛,瞬间化作一只会飞的金色鸟。
凤栖抿唇一笑,拍了拍它的脑袋,“去吧,晗光阁、曜玄阁、飞翎阁、熔彦阁跑一趟,把四个没人陪的哥哥召集过来,就说我做了好吃的月饼。”
金色鸟好似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脑袋,展翅飞去。
凤栖看着金色鸟翱翔而去,眉眼弯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谁第一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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