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又有好几次,奴婢曾听见娘娘屋内有奇怪的声音,还看见有人影从中飘出,快得就和闪电似的。”
宫人惨白着脸,连连磕头:“奴婢本不敢说,但秀儿莫名其妙就被娘娘下旨处死,和她交好的宫人也接二连三失踪不见。
奴婢害怕哪天再也醒不过来,反正都是死,不如向陛下检举此事,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赵兴藏在袖中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很不想承认这是真的,毕竟邹皇后有孕之前,正是她生病复宠那段日子。
他的确和她行过夫妻之礼,这是深宫之中,可是,可是……
这是来自齐国的木牌党猖獗横行,漏洞百出的皇宫。
那些木牌党能杀人能换人,当然也能出现在邹皇后的宫中。
一些久远的事情控制不住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齐国时,他病得快要死了,没有钱医治,走投无路。
邹清婉有很多次背着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回来就能给他带来食物、银钱和药材。
跟随他们的侍从中有一个嬷嬷是他的乳母,曾几次在他面前委婉提及,说邹清婉这些东西来路不正。
他想着自己没本事,她一个女人在家时也是娇滴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跟着自己去国离家,来到这异国他乡吃苦受罪已是很可怜。
而她还要照顾他,养活这些侍从,是真的非常不容易,她就算做了什么,也是他没本事,怪不得她。
于是他严厉禁止侍从再提此事,只是心中难免痛苦。
是邹清婉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很小心很温柔地向他解释,说她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她是去拜访权贵之妻,以及齐国的皇后、公主什么的。
她还告诉他这些人怎样刁难她,其中有一件便是齐国长公主因为驸马死在齐赵大战之中,无比痛恨赵国,当众将金银扔在地上,让她爬着去捡。
邹清婉哭着说,妾身想着士可杀不可辱,不如死去算了,可是妾身不甘心这样默默无闻的,屈辱的,软弱的死去。
更不想殿下因为妾身忍不得而死去,不想那些支持殿下的人,还有母后因为殿下有个三长两短而难过。
她说,不管有什么难的烂的臭的,都让我来吧,殿下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做赵国的太子殿下就好。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亏欠她,即便曾经看到过她和齐国皇子眉来眼去,也假装自己不知道。
因为她对他真的很好,他也是真的很想活下去,也想有朝一日能回到齐国,报仇雪恨。
可是在这一刻,他真的生了疑心,甚至怀疑她腹中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他嫉妒得发疯,恨不得立刻冲到中宫抓住邹清婉问个明白。
宫人还在喋喋不休:“最近宫中整肃,奴婢再也没有见过那人影,皇后娘娘整日神思不属……”
“住嘴!”赵兴忍无可忍,嘶声道:“拖下去。”
金太监早已死去活来好几次,闻声一个急跳,将宫人堵住嘴拖下去,当场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