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不小心看直了眼睛,原因有二,一是眼前的少女实在太漂亮了,还有另一个原因,她的容貌跟上辈子的花离有几分相似:“你是?”
“我是来带走一个人。”她显然直奔主题。
明文说:“什么人?姑娘莫不是寻错了地方,我们这里没有姑娘想要寻的人?”
红衣少女拿着皮鞭,笑道:“怎么没有。”
后门处传来了江南的尖叫声,明文神色一变,回头一看,见到花离的身体落入一行人的手里,还要有人将剑架在江南的肩膀上。
红衣少女说:“好啊,人找到了。”
“你们要找花……我的病人。”明文不解地望着她。
“她可不是你的病人,是对我们国家非常重要的一人。”红衫少女勾唇一笑。
明文微微一笑:“你在胡说什么?”
红衣少女说:“看在你们忠心照顾她这个份上,我就饶了你们一命,好啦,事情就这样了,你们要走要留都可以,关于这里的任何事情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我们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她派人将花离拖走。
明文说:“她只是一个病人,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为何你们说她对你们,很重要的人?”
“这个国家,没有人比她更加重要了。”红衣少女笑着说:“她是我国的大祭司。”
“什么!”明文说:“她是花离,是魔君,怎么会是大祭司呢?大祭司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人?花离,你们知道是谁吗?就是大楚的皇后。”
红衣少女咧嘴一笑:“就是因为她是花离,才是大祭司的,因为真正的花离就是我国的大祭司,魂魄分散,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终于合体了,她也该正式回归了。”
明文还没有搞清楚,想着这个国家透着的古怪,如果将花离交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谁知道这个红衣少女要利用花离的身体做什么?
他大喊道:“江南,带花离撤退。”他要牵制住这个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面色一冷:“找死!”
明文与红衣少女纠缠起来,就在红衣少女要一掌拍死明文的天灵盖时,江南惊呼喊道:“明文!”
一只手提前挡住了红衣少女的手,并且与她对掌了一下。
红衣少女瞬间不敌,身体被震飞,一口浊血喷了出来。
一团雾气之下,明文与江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向了出手之人,她病恹恹着身体,缓缓地抬起了眼睛。
江南惊喜:“花离君?”
明文也不由感到振奋,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终于看到了花离醒来,如果迟上一步,他怕是要去见阎王了。
花离思绪很乱,在看她的手,身体好像涌现了无限的力量,再看向了红衣少女:“梵音?”
没错,此次前来来擒获花离的红衣少女,正是梵音。
梵音摇摇晃晃着身体起来,看到忽然苏醒的花离,莞尔上前,之后单膝跪在地上:“恭迎大祭司归位。”
紧接着跟着梵音来的人全部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的拳头放在左心房的位置,垂下了脑袋,用一个极其虔诚地姿态跪在花离的面前:“恭迎大祭司归位。”
花离皱眉望着梵音。江南解除了束缚,明文也是一头雾水。
“谁是大祭司?”花离疑惑不解,这次醒来,发现周遭的情况都不明朗,见到江南与明文,握紧了拳头,有生的触感。
“您。”梵音道。
花离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想要杀了我。”
梵音笑道:“是的,但是不用等梵音动手,大祭司再次死而复生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杀我是为了让我死而复生吗?”花离冷眼道。
“大祭司醒来,肯定有很多地方不解,不如跟我们回去,会有人向你解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梵音微笑着说。
花离道:“现在由你解释。”
“我只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小官,山鬼大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至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怕是回答不了大祭司。”梵音说话语气透着虔诚,丝毫没有上一次见面的歹毒与阴狠。
仿若一个虔诚的信徒。
花离皱着眉头:“山鬼也在?山鬼跟张子游是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没有关系。”梵音对张子游非常不屑:“一个小小的魔族人,也妄想觊觎大祭司,若大祭司不喜欢我,我便带领军队灭了楼兰国。”
花离心一惊,什么样的胆量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些话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还没有消化好自己苏醒这件事,想着云深君被带领飞升了,而自己也没有彻底死去,一醒来就听到山鬼的消息,还被判定为大祭司。
她需要搞清楚这种状况,只能去见传说中也交手几次的山鬼大人。
事到如今,她知道凡事要靠自己,退无法退,进无可进,她被卡在中央的尴尬位置,要怎么处理呢?
花离只能迎面击破,沉下了心气:“我去见山鬼,你将他们放了。”
明文与江南异口同声道:“魔君。”
梵音笑道:“这是自然。”
花离回头笑道:“我没事,谢谢你们为我奔波这些日子。你们先留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生活。”
明文说:“我也同你一起去。”
江南点头说:“是的,魔君,我们同你一起去,就算出了什么事情,前后好有照应。”
梵音冷笑道:“山鬼大人可没有说要见你们。”
花离不愿意他们跟着她去冒险,知道自己此番前去,有可能凶多吉少,却也能将她所有的困惑解答清楚,又或许进入了另一个迷阵。
她笑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在这里等着我,若三天之后,我没有过来,你们就迅速离开。”
江南还想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能让身体刚刚恢复的花离去冒险,明文看花离心意已决,阻止了江南的冲动。
于是,他说:“我们在这里等你。”
花离点头,跟着梵音离开。
江南甩开了明文的手:“你真让他们就这样走了?”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能力不如反应,又帮不了花离君,说不定还只是拖后腿。”明文摸着下巴说:“这个时机太巧了。”
江南问道:“什么时机?”
“他们一大波人过来,花离就醒来了。我们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没有半个月也有十天了。”明文嗅到了一股巨大阴谋的气息。
江南说:“我没有出去,更谈不上泄露行踪。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下落。”
明文看着浓浓的雾气:“其实,我明白了,或许我们进来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啊?他们这么厉害吗?”
明文说:“我不是说这个国家透着古怪吗?感觉神神秘秘的,信仰也特别奇怪,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个时候登门造访,花离君醒来了。”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挺古怪,难道他们知道花离君会在今天醒来吗?怎么会,你都不知道花离君什么时候醒来,他们怎么知道呢?”江南越想,细思极恐。
明文摇头:“我们只能寄托希望在花离身上了,希望她进入了神宫,也能全身而退,解答我们的困惑来着。”
江南说:“会的吧,那个梵音也不是好惹的人啊。”
明文笑道:“哪里只是梵音啊,花离君也不是善茬,硬碰硬,看谁的脾气硬了。”
江南赞同。
花离跟梵音走入了神宫,在踏入神宫的那一刹那,能够感觉到斗转星移的壮阔,灯火一瞬间亮了起来。
原本外头还是白昼,只要踏入神宫之后,犹如踏入浩瀚的星空,脚只有一卷犹如画轴的道路。
花离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幻境,还是面对阿维斯之时。
梵音领着花离走到一阶梯前,阶梯上面是一金黄的龙椅,龙椅上面坐着一个人,准确来说只是一黑袍。
山鬼的神秘风格,绝对不会让人见到她的真面目。
梵音双膝下跪,微笑道:“参见山鬼大人,大祭司带来了。”
山鬼说:“下去吧。”依然是那种雌雄难辨,老少难辨,透着诡异与神秘的腔调,但是这样的腔调,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是。”梵音十分虔诚,透着对山鬼的无限尊重。
花离错愕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山鬼,隐隐感觉到的熟悉感再一次袭来,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它,尽管不知道它是谁,什么身份,什么背景?
“山鬼,你要见我做什么?我曾经当过魔君,可没有当过大晋大祭司的记忆。”花离冷冷一笑。
“你上来。”山鬼显露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花离脊梁骨一震,诧异地望着山鬼,那种感觉犹如地动山摇:“你……”
“你长大了。”那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也变化了模样。”
山鬼的声音太熟悉了。对花离是再遥远不过的记忆。
她甚至怀疑自己幻听。
花离情不自禁地迈开了步伐,冲着阶梯上飞奔而去,想要掀开山鬼的外袍,想要看看外袍下的真面目。
紧接着,外袍如愿的揭开了。
花离不知道该是惊喜,还是惊恐地望着她,嘴巴微微颤抖:“娘亲~~”
怎么会是玉璇玑?
娘亲是山鬼?
花离怎么都无法将山鬼与娘亲联系起来。花离道:“为什么?”
玉璇玑抚上花离的脸,微微一笑:“孩子,不小心吓坏你了吧。抱歉,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不过,得罪过我女儿的人,我可不会饶恕他们。”
她打了一个响指,空中出现了奇怪的漩涡,阶梯下面跪着两个人,是消失已久的花振宏,还有一个是被扒掉人皮的狰狞着的一张脸。
花离一眼就认出了:“花想容?”
“是的,他们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我怎么能够放过他们呢。”玉璇玑拉着花离的手,笑道:“你要怎么处置他们,都可以。”
花离尚且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敢算计我女儿的人,我能让他们有好下场吗?”
“可是!”花离困惑地望着玉璇玑。
玉璇玑说:“你想要他们怎么样?”掏出一把匕首,“要杀了他们吗?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这个母亲跟记忆中的不一样,玉璇玑在她小时候虽然严厉,却从来没有这样展现过毒辣的一面,她的笑,让花离感到一丝丝恐惧。
花离道:“娘亲……”
玉璇玑将匕首放在花离的手中,笑道:“你可以亲手报仇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花离想起张子游的话,她的过去只是玉璇玑创造出来的傀儡人生,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花离的人生,只是一场错觉的人生。
玉璇玑双眸一眯:“怎么,离儿,你不想要报仇了吗?”
花离道:“不要转换话题,我想要知道真相,你为什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出现在花家的目的是什么?不要以为只是将花振宏与花想容带到我身边,说一句要为我报仇,就将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玉璇玑脸上柔和的充满母亲光辉的笑容骤然僵住,双眸幽深,忽而又扬起温柔的笑容:“看来,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让离儿不满意,是母亲的错。”
她打了一个响指,花振宏与毁了容的花想容苏醒了过来。
他们共同仰起头,看向了高高在上的两个人。
花振宏惊恐地望着玉璇玑:“你……你怎么在哪里?花离?”
花想容看到花离,没了脸皮的她本就骇人,痛苦充斥着她的心脏,“花离!花离!”一声声都是憎恨,都是痛苦呼喊:“将我的脸还给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楚天阔就是我的!楚天阔就是我的!”
花振宏依然震惊于多年未变的玉璇玑的容颜上,惊为天人的容貌,跟当初的花离长相相似。
玉璇玑笑道:“如果你不忍心的话,我来代劳了。”
“慢着!”花离有一件事情必须搞清楚,毕竟一路走来,她一直都是在接受信息,但是信息中有多少真假,她不清楚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