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看她深沉的眸子:“花离,花莫离,莫离,极阴之体,这些都是你。你是我从大晋送出去的,现在只是回到了大晋,你的人生也度过了一个轮回,人界,妖界,魔族,仙界,你都去过了。”
“我什么时候去过妖界了?”
“曼陀小镇。”
花离问道:“仙界?”
“天机书院。”玉璇玑笑道:“唯独鬼道与神界是你没有踏入的领域。”
花离道:“我要踏入六界做什么?”
“到了今时今日,你还不明白吗?”玉璇玑抚上了花离的脸:“孩子,你永世不入轮回之道,在六道不停地轮回徘徊的原因是什么?你心里头清楚吧?你已经死了三回。”
“情劫。”
“对。”玉璇玑说:“我企图让拥有真龙之气的男人庇护你,斩断你与神之间的羁绊,换取你的自由之身,可是失败了,命运太过强大了。”
骗人!花离心想:你根本不是为了斩断与云深的情劫,跟楚天阔订婚的,只是为了花家的傀儡术,为了她灵魂能创造的身体。
故而玉璇玑每次制作花离的傀儡身体时候,会选择跟自己建造的一模一样。
花离心知肚明,嘴上却说:“我跟云深之间是什么孽缘?”
如果玉璇玑是真的山鬼大人,应该是神使的分身,应该知道一些过去的故事。
玉璇玑道:“你知道神只有一位,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吗?仙人妖魔鬼又是怎么回事,你可知?”
花离不禁想起了物种的起源这本书,里面是用一种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世间万事万物的起源,先是拥有了土地,有了水,有了太阳,慢慢产生寄生物,变成植物,植物不停地演化。
其中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才变成这样的光景。
玉璇玑听着花离的这些话:“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我是头一回头听说。”
花离道:“一个西洋朋友说的。”
“西洋大陆吗?”
“是的。”
玉璇玑感到有趣:“如果是西洋大陆的话,他应该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东方是盘古开天辟地,西方称呼为上帝。上帝用了七天的时间,打造了天地。天地如果只有山水无疑太过寂寞了,所以它在第六日用了泥土按照自己的形状捏成了你人,然后吹了一口仙气于其中,然后变成了人,有了生命。”
花离说:“像女娲造人。”
玉璇玑笑道:“是的,如果听到这里,就像我们东方传说故事中的女娲造人,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个泥人是谁?”
玉璇玑道:“西洋之中,它的名字叫亚当。给了他一口气,他变成了有呼吸的人,人只要拥有呼吸,就是有生命的迹象。自从上帝创造了亚当,对他是非常关爱,让他主宰世间万物,还有一个院子,叫做伊甸园。”
花离想着,神使口中的神,真正的名字叫亚当吗?
“可是一件事情重复了三遍就会腻了,更何况是上千上万遍。他太孤独了,所以想要一个伙伴,于是央求天父再造出一个女子出来。天父对亚当几乎是有求必应,故而催眠了亚当,取其第七根肋骨塑城了女人,再吹了一口仙气,就是夏娃。”
花离说:“然后呢?”
“你和云深之间的关系,就像亚当与夏娃。”玉璇玑戏谑地笑道:“你本身也是神骨。”
“怎么可能?!”花离质疑:“夏娃与亚当后面怎么了?”
玉璇玑说:“在毒蛇的诱引之下,你吃了苹果,勾引了亚当,品尝了禁果,惹怒了天父。于是你们被逐出了神道。”
花离听着这些故事:“这是西方故事……”跟这边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的,脑海里不禁想到了神只有一个。
“天父真的存在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传闻之中见过天父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亚当,一个夏娃。”
“我……”花离皱着眉头,看着玉璇玑的表情,她应该犯不着说谎来骗她:“这是你哪里听来的故事?你活了多少年,怎么知道?”
“一则传说。”玉璇玑见花离真陷入了思考:“你相信吗?”
花离摇头:“西方故事,应该不是真的。我们这里是东土大陆。”隐隐觉得亚当与夏娃的故事在映射什么东西,好像接近云深与花离故事的部分。
夏娃是亚当的第七根肋骨。
花离前来找玉璇玑就是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现在好了,事情非但没有弄清楚,反而将自己绕进去。
梵音看花离特别烦恼,端着静心茶水:“小美人,看你心烦意乱的,要不要我弹奏一首曲子给你听。”
花离道:“滚。”
“放心好啦,你是大人的掌中宝,我可没有胆量对你做什么。”梵音从腰间掏出了一只萧,笑道:“你喜欢听什么?”
花离看到那一只冷箫,眉头一皱:“你是哪里来的?”
梵音说:“路上捡来的。”
“还给我。”花离看着月光,恼怒而视。
“美人就是美人,生气也这么好看。”梵音站了起来,双手将箫递给了她:“吹一曲给我听,我就还给你。”
“我为什么要吹给你听?”
“那我折了这根箫了。”
花离唯恐梵音真的将箫给折断:“我吹。”
梵音这才将箫递给花离:“你不会骗我吧。”
“知道我会骗你,你还给我,你也够单纯的。”花离擦拭着玉箫,是容泽送给她的月光,不禁抬头仰望天空,也不知道云深苏醒了没有,状态有没有变好?
梵音:“……”
花离最终还是将玉箫放在唇边,开始闭气吹箫,吹奏的曲子当年云深与她在食人魔森林犯险时,哪一首曲子,绝望中想要冲破,寻找希望梦想。
一曲完毕,梵音不禁听得入迷,眼眶红红的,又瞬间敛收:“这首曲子未免太过悲伤。”
“箫声本来就比较悲伤,幽怨,漫长。”花离垂目道:“吹箫,我可吹不出明快的曲子。”
梵音说:“要不然换着笛子吹,会不会更好一点。”
花离与梵音不知不觉开始谈论起了乐章,乐器。
梵音兴高采烈地带来了笛子,见到花离扑在桌子上沉眠,一阵凉风吹来,花瓣漫天飞舞的状况,再看到她的盛世美颜。
她不由地看呆了,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打横抱起了花离,将她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看着花离睡觉这么沉,梵音意识到不对劲,好像眼前的花离非常的不真实,像一只傀儡?
梵音猛然看向了窗外,发现院子里的桃花树少了一棵,骤然睁大了眼睛,莫非……
江南与明文在院子里赏月。
尽管月亮比较模糊,江南也没有心情赏月,明文有股书生气,想要赏月,她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了。
江南说:“也不知道你脑筋里面是哪根弦错了,雾蒙蒙的天气,竟然有心情赏月,花离君的状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还有工夫担心花离君,花离君是我们的保命符,如果她死了,我们也没有多大用处,我们还能在这里有闲情逸致赏月,就说明花离君暂时没事。”
江南嗤之以鼻:“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自信,与生俱来。”明文鼻尖嗅到了一阵桃花香,笑道:“你出去给我买一点糖炒栗子吧。”
“你说什么?”江南看着满桌子的美食,都是她亲手做的:“这些你不吃,要我去买糖炒栗子?”
明文掏出了金子,江南看在钱的份上,骨头无端软了下来。她笑道:“有钱都是大爷,我去。”
等着江南出去之后,明文也顺道进入了屋子,见到了久未露面的花离,不由呼出一口气来。
明文差点要跟花离行礼来着,花离摇头说:“不必多礼,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不能多聊。”
明文说:“魔君,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说你是这里的大祭司,大晋的大祭司的话,等同于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利人。”
“我尚且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个国度透着一股邪气。”花离怀疑自己这一次怕是又要凶多吉少:“通知张子游,让他知道我在大晋。”
“为什么?”
“目前,能够对付山鬼的人,只有张子游。”花离对明文抱拳:“很多情况,我现在也解释不清楚,以后有时间再详谈。麻烦你了。”
明文说:“这个倒不麻烦。”
“注意安全,等你们通知了张子游,记住一件事情,迅速撤离,大晋怕是要翻天。”花离说完这句话,同明文挥别。
明文至今一头雾水,也没有机会多想,从房间里拿着酒水出去,等了好一会儿,江南买来了糖炒栗子。
她没好气地丢给了明文:“给你。”
明文说:“送给你吃的。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江南看着桌子上的糖炒栗子,震惊地望着明文:“搞什么?你……你……”完全是挑衅她的神经嘛。糟蹋她跑腿成果。
明文还在想着办法,如何将消息不声不响地传递出去呢?
花离回到了皇宫内,一入宫内,一阵充满魔气地长鞭就扫向了花离,卷上了她的小腿,将她凌空甩了丢出去。
她大伤初愈,哪里是梵音的对手,整个人撞在桃花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梵音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望着花离:“你的傀儡术,出神入化,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花离站了起来,打了个响指,床上的傀儡,瞬间消失了:“没有想要骗你,不过你在这里等着我,这让我心生感动。”
她慵懒地笑说。
梵音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山鬼大人。”
“随便你。”花离不会受到威胁,相反是梵音,反而会受到责罚。
“有恃无恐,你未免将自己的身份地位看得太重了点,山鬼才不会重视你的。”
“我从来没有要她的重视。”花离朝着她走近了一步,看着梵音的脸,越看越跟自己的上辈子很相似:“你是谁?为什么跟我长得这么相似呢?”
“什么?”
“跟上辈子的我一模一样,很有可能你才是真正的花离。”花离曾经没有怀疑,现在看着梵音的脸,怀疑山鬼的真正意图了。
梵音被花离这种赤果果又迷离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你在胡说什么?这就是我本来的面貌。”
“是吗?”花离笑说:“毕竟自欺欺人也是一种让自己舒服的能力。”从空间里掏出一副画卷,交给了梵音。
梵音打开画卷,看到画卷上的女子,一袭黑衣,样貌与自己竟有七八份的相似,上面写着——花离。
花离见梵音大受打击,满意地进入了房间,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休息。
梵音闯了进来,一把拽起了花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和花离是什么关系?”
花离不可能能从玉璇玑的口中知道所谓的真相,只能从旁边的人下手:“起初,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见到你之后,我大约可以猜想出一点,你是另一个我。”
“什么?”
“就是被制造出来的,你以为你有思想,有身体,有身份。其实,现实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花离开始对梵音开始催眠。
梵音一把推开了花离:“这样说,我会相信你吗?你给我闭嘴!”不愿意去想花离说的话。
花离也不着急,相信任何一颗怀疑的种子,一旦播种种下之后,必然会开始茁壮成长,现在只要等着时机成熟就好了。
第二天,梵音没有进入她的别院。
花离也刚好落了个清闲,不知道明文将消息传递出去了没有,不管有没有出去,她都要探寻这个大晋的秘密。
自从踏入了大晋之后,花离一直有一种直觉,所有的疑惑在这里都能得到解答。
花离搜寻着乾坤空间,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东西,毕竟她势单力薄,能完成的事情很少。
来到这里帮忙的人必须是能力出众,否则会给她拖后腿。
花离这个时候才会分外想起云深君的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轻松许多。
可惜,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