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带着贺疏雁就来到方铭琛的宫中,见礼之后,方铭琛就急切地问起江氏的病情,“大姑娘,你母亲的病可见好?”
贺疏雁勾唇一笑,“多谢二殿下惦记,臣女的母亲已经大安,不必劳神,更谢谢神医艾萧。”
“你今日在家照顾母亲即可,不必要过来的。”方铭琛脸上闪出一抹歉意,“都是我的事情,拖累大姑娘了。如今案子日渐明朗,大姑娘就可安心做些自己的事情,不必再牵扯其中了。”
贺疏雁脸上随即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这样便好,只要案子有了进展,殿下肩上的担子就轻松一些,臣女也为殿下高兴。”
“二哥哥,让你那个神医朋友再去给贺夫人瞧瞧去,别再留下什么隐疾?”三公主快人快语地道。
“谁来找我?”不等方铭琛回答,身后就传来一声怡然自得的声音。
三公主转头看去,一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男子立于身后,身材伟岸,脸上轮廓分明,目光深邃,身上是月白色镶着银边的缎子便服,手执折扇,有着一种高贵不可攀的孤傲,如仙风道骨,眉如墨画,一双眸子深不见底,让人深陷其中。
三公主不由有些愣怔,目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心里不由一阵紧缩。
贺疏雁见到他后慌忙站起,深福一礼,“艾萧神医,感谢神医施手,救治我的母亲!”
艾萧双拳一抱,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贺大姑娘客气了!昨日诊断,贺夫人只是因为那副药造成的反应,今身体应该无甚大碍了,只需好好调养几日,便恢复如初了。贺大姑娘不必担忧。”他云淡风轻地道。
随后,对三公主施礼道,“艾萧见过三公主。”三公主还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见他对自己话,连忙回道,“神医不必多礼。”
方铭琛见到自己妹妹出现少有的羞涩之意,轻撇了一眼艾萧,嘴角的笑意有些高深,“皇妹还没有见过艾萧?为兄给你们介绍。”
然后,他将艾萧给自己的皇妹三公主做了引见,三公主这时已经恢复常态,除了表情略微僵一些外,其他都没有了异样。
三公主将方铭琛拉到一旁,悄声问道,“二哥哥,艾萧的医术真的如传中的那么神奇吗?”
方铭琛不言不语,望着皇妹的俏脸,故作高深地扬唇一笑,“那是自然,如华佗再造呢,不信你可以考考他?”
三公主俏脸一扬,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突然弯下身子,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好疼!”
贺疏雁不明就里,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哪里痛?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这可怎么办哪?还是传太医?”她急急地喊着二皇子,让给三公主传太医。
“有神医在此,哪里还用得着传太医!”方铭琛知道她在故意装神弄鬼,慢条斯理地道。
贺疏雁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冲着艾萧道,“艾神医,赶紧给公主瞧瞧。”
艾萧眸光一聚,轻轻抚了袖口,耸耸肩,长叹一声,“唉,公主之病……”也不近身查看,叹息一声之后就立在那里,沉默不语。
贺疏雁以为是公主的病不能医治,她抬起眼睛,口里不断着,“艾神医,你赶紧着,就是不好医治,也想想办法,让公主缓一缓啊,哪能看着她如此苦痛?”
方铭琛见到艾萧戏谑的表情,猛地一拍他肩膀,“艾萧,这是本宫的皇妹,你要见死不救吗?”
着冲艾萧眨眨眼睛,嘴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好歹给一面子,伸手把把脉也行啊。”
艾萧这才蹲在身子,煞有介事地将手搭在三公主的手腕处,凝神沉思,忽而又换做另一只手,眉头皱的更紧。
“可是不好?”贺疏雁紧盯着艾萧的每一个神情变化,见他眉头紧蹙的样子,连忙问道。
方铭琛看着这一幕,强忍着笑意,尤其是看到贺疏雁的急切,也不穿,只悠闲地观望。
“不碍事。”见艾萧摇头,贺疏雁这才长舒一口气。只听艾萧又道,“马上就能好。”
刚一完,他把脉的手指突然捏了一下三公主,不知道哪个穴位,三公主一下子跳将起来,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哈哈,艾萧,你找死吗?”
艾萧赶紧弯腰一躬身,“艾萧得罪了!”
三个人都笑起来,只有贺疏雁还蒙在鼓里,呆愣愣地看着他们,“三公主,你好了?”等到明白过来,自觉好笑。
“皇妹,贺大姑娘待你真是情深意切,看刚刚她那个着急的样子,本来最善于察言观色的一个人,生生就被你蒙蔽了!”方铭琛对三公主道。
这段时间,三公主也感受到了贺疏雁重情重义的秉性,深知这个人可以交往,今这个事情,更是加深了自己的印象,“贺大姑娘,你我就如姐妹一样了!”
三公主的豪爽与贺疏雁的沉稳,简直是绝配。
“艾神医,本公主有病,你不急于施治,反倒故意拖延,该当何罪?幸亏本公主身体强健,否则延误病情,你可吃罪得起?”忽而又想起来艾萧的捉弄,三公主故作生气的样子,沉声道。
方铭琛笑着一挥手,“皇妹你就原谅他一次,让他戴罪立功。为兄替他求情了,请皇妹恩准。”
三公主这才收回脸上的不满,随又凝重地道,“艾神医,贺夫人的病,用不用再去给诊治一番?贺大姑娘也是不放心母亲的病症。如果确认没有大碍了,贺姑娘不是也好放心吗?”
这个时候,艾萧也不再推辞,对着贺疏雁道,“那就去府上看看。”
三个人乘着马车,来到了贺府。
江氏还在床上歪躺着,见三公主驾到,就要起身施礼,被三公主强行按在了床上,“贺夫人有病在身,就不必多礼了。”
对于她的这一做法,艾萧倒是颇为欣赏,暗自忖道,“想不到三公主也是一个不拘泥于世俗虚礼之人。”
将手放在江氏的手腕处,艾萧细细地替她把脉,然后轻松地道,“已经不碍事了,大家都放心。”
几个人又寒暄几句,艾萧就想离去。
“艾神医,可否为我姨娘诊一诊病?”贺凌韵母女颠颠儿地跑了过来。
贺疏雁一见她们,脸上一股阴沉,瞬间凝结成冰,也不理会贺凌韵的话,自顾自道,“艾神医如果忙碌,我送您出府。”
艾萧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眼中精光一闪,随道,“我看贺夫人的身体有些寒气,不易受孕,我开一方子,给你细细调理一下身子,自然会好的。”
贺凌韵一听,更加着急了,“艾神医,也为我姨娘诊治一下?”
艾萧沉眸一笑,不置可否,“姨娘的病情不是有大夫在诊治吗?昨日我也见贺三姑娘了,贺夫人昨日中毒之汤药不就是姨娘所带来的?怎么还要开方子呢?”
贺疏雁母子的脸上顿显难堪之色,嘴里还在兀自嘟哝着,“求艾神医了,再另外诊治一番。”
艾萧不答话,径直就要往外走,只听贺凌韵大喊一声,“你需要多少诊费?我们都可以给的。”
这一声喊让艾萧停下了脚步,他缓缓回转身,贺凌韵以为他动心了,赶紧接着,“只要能将姨娘的身体调养好,多少钱都行。”
艾萧的脸已经阴沉地地下水来,对着贺凌韵的那张脸威严阴沉,让人从心底不自觉地感到寒冷,侵袭到四肢百骸,“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吗啊?”
贺凌韵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神情有些恍惚,嘴里仍道,“艾神医,求你了。”
“给你们开了方子,我还害怕你拿着我的方子去害人呢!哼!”艾萧冷哼一声,不看他们一眼,只管往外走去。
贺疏雁送三公主二人上车,“贺姑娘,你在家好生伺候母亲,我们先走了。”
“贺大姑娘,方子中的药草我会准备,你不要从药房抓取。等我配好之后,再差人送到府上。”艾萧从车里探出脑袋,叮嘱道。
贺疏雁感激地躬身道,“多谢艾神医。”
真是因祸得福,杜紫芊母女故意毒害母亲,没想到却得到了艾萧的救治,不定经过神医之手,母亲的身体能够调理好呢。要是再为贺家添个男孩,岂不是最好不过了。
思及此,贺疏雁脸上平添了一副笑容,那笑容,虽浅却透着绝对的自信,就好像一切事情能够尽数掌握一般。但在人前人后,她还是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断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
走进大厅,却见杜紫芊母女还站在那里,“没想到你如此恶毒!连帮忙句好话都不肯,有什么脸面配做贺府的嫡女?”贺凌韵脸上带着嫌恶,气哼哼地对着贺疏雁怒道。
“怎么着我也是贺府嫡女,这是亘古不变的,你再怎么着,也是一个庶女!”贺疏雁不再给她面子,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