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雁没想到父亲这次能对贺凌韵母女如此动怒,心下甚是宽慰。想来这样的话,那两人想必会有所收敛,母亲的安危也能自保。
早起去给母亲请安,贺凌韵母女也在,看到她过来,贺凌韵的心又乱了,“大姐姐,你还记得给母亲请安啊?咱们已经有几没见大姐姐了!”嘴里着,脸上漾着轻蔑的神色。
“住口!嫡尊庶卑,你竟敢出言呵斥嫡亲的姐姐,如此不懂规矩,成何体统!”贺疏雁刚要话,只听母亲江氏一声怒喝。
贺疏雁猛然一惊,心知生性懦弱谦和的母亲也开始反击了,不由心中一喜,只要母亲不再忍让,以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本来想着趁机嘲讽一番,出一出昨日的恶气,贺凌韵也没有想到江氏会大发雷霆,生怕会招惹来父亲的训斥,连忙收敛了张狂,低眉顺眼地站在了一旁。
“姐姐不要生气,韵儿也是口无遮拦,心倒不是坏的。”杜紫芊急忙过来打圆场。
江氏不再理她,自顾自跟贺疏雁聊了几句,就借口身子乏了,让大家都退了下去。
方铭琛的审案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在强有力的攻势下,加入马匪的兵士查询出了几个人,有这些人的证据,自然速度也就加快了。
日间贺疏雁与三公主她们一起,跟随着方铭琛提审了几个兵士,这些人都是在事成之后拿了银两隐居下来的,因为提前摸透了这些人的家底,他们招认的态度自然也就好多了。
晚上回到府中,贺疏雁先去看了母亲,见她已经大好,随放下心来。
这次母亲的中毒,又引得贺疏雁想到前世自己被毒害身亡的事实,许是前世受毒的缘故,重生之后对这些极为敏感。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辗转反侧。
一时不能入眠,她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坐下来两只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突然,听到窗下有了一点动静,贺疏雁凝眉,警觉地站了起来,身子闪到一边。
紧跟着,一个黑影从屋顶翻身跃下,不久就听到低低的声音道,“贺大姑娘,抓到一个人!”
“是君无则!”贺疏雁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失,刚刚她情急之下,她早已忘记了方铭琛安排在她背后的影卫。
“将人带到屋里。”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来到自己的窗下,意图何为,她赶紧让君无则将人带进来。
君无则抓着那人的领子,两个人一翻身,就从窗子里落到屋内。
“你是谁?”贺疏雁低声问道。
“人战俘营副首领冀墨重!”那人明显地气喘嘘嘘,好像是被人追杀至此。
“战俘营?”贺疏雁心中的惊讶更甚,一个营地的副首领,怎么会轻易被人追杀,一定是有什么缘故,难道,是与太子一案有关?
“这里是贺相府,你面前的是贺家大姑娘。”君无则厉声道。
“人知晓大姑娘,这几查案也见过二皇子与大姑娘在一起,求大姑娘救下人,人自当有话要。”冀墨重本来被人追杀,慌不择路才越墙来到来这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二皇子殿下的人。他觉得自己这下有救了,贺疏雁肯定能够帮到自己。
这时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冀墨重焦急地看着贺疏雁,期望她尽快有所表示。
贺疏雁点点头,对君无则使了一个眼色,君无则心领神会,抓起冀墨重就上了屋顶的大梁之上。二人皆都屏住呼吸。
贺疏雁缓缓地将窗户关上,平稳了情绪,身子依然站在窗前,等待着追踪之人。
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窗下,只听得一个黯哑的声音道,“屋内可有刺客进入?”
“没有。”贺疏雁答道。心中还是有一丝慌乱,但出口之后几不可闻,“你们是何人?可知这是何处?”贺疏雁的声音一下子冷冽起来。
“在下奉命查案,还请姑娘谅解。现在,要进去寻找,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请速速打开房门。”窗外之人是追踪冀墨重而来,断不会轻易放弃。
“本姑娘已然歇下,告诉你们,这是贺相府,岂容你等随意盘查?”贺疏雁冷哼一声,大声喊道。
外面的人突然一顿,继而又道,“请姑娘体察人们的苦衷,我没事奉皇子之名查案,也是身不由己。”
这时院子外面也响起了敲门声,“姑娘们都起来,官府查人,咱们都配合一下。”看来追踪冀墨重的首领已经通知了贺相,所以全家人都要起来。
这时候,丫鬟们也都惊醒了,绯雁慌慌张张地走进里屋,看到贺疏雁立在屋里,赶紧上下摸索着她,声音抖抖索索地道,“大姑娘,没有吓到你?怎么不叫婢子,自己就起来了?”
贺疏雁这才一努嘴,让绯雁把房门打开,“你们查,我一个姑娘家的闺房,还会藏了刺客不成?”她立在屋子中间,满脸气愤地道。
来的一共三个人,他们在屋子里四下张望了一番,也不敢胡乱翻动了,“惊扰姑娘了,的们告退。”还是之前那个声音道,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其他进到贺府的人,也在各屋子进行了一遍查看。贺方冷眼看着这些人,脸上寒意浓重。
许是得到了前一拨人的通报,这些人装模作样地一番之后,也都悉数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听到贺府大门吱呀关闭之后,贺疏雁才放心地坐在了椅子上,“绯雁,关上房门,在门外候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绯雁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贺大姑娘这是要干嘛,她迟迟疑疑地走出去,一步三回头。
房门关上,君无则就带着冀墨重跳了下来,“贺姑娘,我……”刚一站稳,冀墨重就要开口话。
贺疏雁一摆手,“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君无则,你将他带到二皇子殿下那里,那边毕竟安全一些。”
君无则一想也是,贺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闺房,大半夜的怎么能让一个大男人在此呢,于是君无则回道,“谨遵大姑娘的命令,属下这就带他过去。”
冀墨重深鞠一躬,抱拳道,“感谢大姑娘相救,若有来日,墨重定当肝脑涂地,刀山火海,以报重恩。”完,两个人就从窗户里一闪而去。
翌日一大早,二皇子就驾临贺府,得到厮的通报,贺疏雁急急地感到了前厅,恰巧父亲正命人给方铭琛端上新进的茶叶,方铭琛轻啜一口,别有意味地看了贺疏雁一眼,道,“好茶。”
贺疏雁见二皇子容光焕发的样子,心知一定是查案有了突破,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听昨日有人前来搜查,我今日前来就是来巡查的,贺相,昨日惊扰到你了!”方铭琛笑着道。
贺疏雁不禁哑然,昨晚的搜查,又不是二皇子所为,他为何要道歉?
“二皇子言重了,配合朝廷的行动,是臣子的职责所在。”贺相的话更是冠冕堂皇。
“贺相可知昨日的队伍是谁的部下?”方铭琛接着问道。
“是二皇子的近卫队。至于谁人统领,臣却是叫不上名字。”贺相蹙眉思考片刻,回道。
这个时候,贺疏雁才明白为何二皇子前来,原来昨日的搜查,是假借二皇子近卫队的名义前来的,看来这伙人真是来头不,不容忽视。
这边他们在商议着昨晚的事情,而贺凌韵也没有闲着,太子落马的消息,让她瞬间感觉没有了依靠,现在这个二皇子,又落入眼中,期待能够依附上去,也好转变命运。
“姨娘,我要穿什么衣服见二皇子呢?快点,给我打扮……”贺凌韵指挥的金盏她们忙翻了。
她想着,一直在杜紫芊她们控制之中的贺疏雁突然转了性子,但也不能让她瞬间爬起来,一定要把握好时机。
打扮妥当,贺凌韵就款款地来到了前厅,看到贺疏雁也在,神情不由一怔,“见过父亲!”又做出一副突然见到二皇子的惊诧样子,“不知道殿下在此,臣女有礼了。”
方铭琛斜睨她一眼,冷冷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弄的贺凌韵是站也不好,坐也不好。
贺相自然明白贺凌韵的用意,他转头瞪视了她一眼,“二殿下还有话要对为父,你姐妹二人先退下。”
贺凌韵哪里肯这就走,她迟迟疑疑地就像坐到方铭琛一旁的座位。贺相见此光景,自觉一张老脸甚是无光,就又想要训斥她。
“韵儿……”无奈二皇子在此,他的话也不好出口,嘴里抖抖索索地有点颠三倒四。
方铭琛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也就想告辞出来了,“贺相,我正在探查昨晚一事的主使,一定会给贺相一个交代。”
贺疏雁跟着贺相尾随其后,送将出去。留下贺凌韵拖着一身重重的行头,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