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也没想到,王莹会忽然出现,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夏风的院子里,大家都愣在了那里。
王莹看了看我们,刚才还有点愤怒的表情,现在缓和下来,她扫视我们几个一眼,说了句:“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们几位了,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朋友了,你们还记得我吧?”
夏五且首先说道:“当然记得,不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和这个夏风,又是什么关系?”
王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对于你的这些问题,我不能回答,这是我们秘密,我还是劝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但我们也不准备和你们合作,请便吧。”
在幻境中,我们遇到这个王莹时,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我们现在才知道,她绝非常人。
郑旭忽然冷冷地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不是人,而是个女鬼。”
听郑旭这么说,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王莹也微微一愣。
郑旭接着说:“为什么说你是鬼呢?因为你没有影子,看,我们都有影子,只有你没有。”
经郑旭这么一说,我这才注意到,那个王莹,站在阳光下,果然没有影子,而我们几个都有,包括已经变成纸人的夏风,也是有影子的。
难道这个王莹真是鬼?我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就听郑旭继续声音平静地说道:“你不但没有影子,而且你的身体,也没有重量,我注意到,你的双脚,在这个院子里的土地上,并没留下脚印。”
郑旭指了指地上说。
大家又连忙往地上看了看,夏风这个院子里的地面,完全是泥土地面,而且土很松软,人走在上面,肯定会留下脚印,但王莹从屋里走到院里的距离内,却没留下任何脚印,这确实够诡异的。
王莹听完郑旭的话后,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你观察的确实够仔细,我身体确实比较特殊,和一般人不一样,但你们能发现的,也仅此而已。”
“鬼不是怕阳光吗?她如果是鬼的话,怎么不怕阳光呢?”
两姐妹中的姐姐,声音有些颤抖地低声说道。
“根据传说,鬼分为两种,一种是只能在夜间出来的鬼,叫做阴鬼;一种可以在白天出来,叫做阳鬼;
阴鬼是死了不久的人,是要传世投胎的;而阳鬼,则是阎王的下属,不转世投胎,是地府里的差役,专门负责勾人的魂魄,所以这个王莹,应该是阳鬼。”
夏五且很认真地解释道,虽然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他说的倒也头头是道。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听完夏五且的这番话,那个王莹微微有些吃惊,她往后退了一步,又打量了我们一下,点点头说:“没错,被你们说中了,我就是阳鬼,是专门勾人魂魄的。”
“嗯,这么说,这个变成纸人的夏风,就是你勾人魂魄的法器,对吧?
正如夏五且所说,古籍里记载,鬼确实分为阴鬼和阳鬼,阳鬼就是专门勾人魂魄的,阳鬼在勾人魂魄的时候,需要用一种纸人,如果没有这种纸人的话,阳鬼也没有办法勾走人的魂魄。
因此,你是阳鬼的话,这个纸人,就是你的法器。
那天夜里,我们摧毁了那个墓,墓里的人,都变成了纸人,但阳光一出来,那些纸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我们毕竟拍了一些照片。
王教授告诉我,一本古籍里,曾经提到过这种纸人,并且给我看了那本古籍。
所以我一看到夏风变成的纸人,就不禁联想到,在这个院子里,也许还有鬼,并且是古籍里,提到的阳鬼。
古籍里还记载,这种纸人,不怕刀砍斧剁,也不怕法术符咒,但最怕井水,所以要想杀掉这种纸人,只要把它推进井里,它就会魂飞魄散,不能再害人了。
所以我才让季东阳,假装要把这个夏风变成的纸人,扔进井里,就是为了『逼』你现身。”
大家这才知道,郑旭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王莹叹了口气,微微点点头:“唉,你们说的都没错,没想到你们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我也没必要撒谎和辩解了,对,你们说的都是对的,我是个阳鬼,现在也是夏风的主人。
我许诺他,只要他听我的话,再过两年,我就能让他恢复正常,再变成正常人。”
“虽然你不说,但我也能猜出来,你生活在地下,在那里,终日都像是黄昏一样,而且有很多无头人,除此之外,那里还有很多湖,湖里也有人,而你就是生活在湖里的那些人,我说的对吧?”
郑旭继续猜测道。
不但是我们,连王莹也吃了一惊,她眼睛大睁,愣愣地看着郑旭,从王莹的反应上看,郑旭又猜中了。
这时,王教授补充说:“郑旭说的没错,根据古籍中的记载,你们这些阳鬼,平时生活在地府的湖里,而不是陆地上,地府和阳间,一阴一阳,很多事情是相反的。
比如,在阳间的陆生动物,在阴间,却生活在水里;反之,在阳间很多生活在水里的动物,在那个地府里,却生活在陆地上。
因此,我们上次去你们那里时,在陆地上,遇到了很多鱼虾,但在湖里,却看到了很多牛、羊、马之类的。
但说实话,古书上并没记载,你们地府中的那些无头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五且,我听那姐妹俩说,你和地府湖里的那些人很熟悉,你难道不知道这些?还是你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王教授话锋一转,问身边的夏五且。
夏五且一脸的茫然,连忙回答:“我确实在幻境中,经常进入那个地府的湖里,也的确和湖里的人很熟,但我只是知道,湖里的那些人,原本是秦朝皇家卫队,有一个术士,给他们吃了丹『药』,改变了他们的体质,并让他们活到了现在。
我在幻境中,经常找他们,听他们讲些秦朝的事情,至于别的,我真的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阳鬼’。”
看起来,夏五且不像是在撒谎。
这时,亥走到纸人旁边,指着纸人,威胁王莹说:“你如果什么都不说,就想让我们离开,我们就把这个纸人,扔进井里。”
说着,冲上去要去抓那个纸人,王莹这时有点发慌,连忙挡在那个纸人的面前,有点慌张地说:“慢,你们不要这么忘恩负义,在幻境中,我毕竟救过你们。”
虽然我也觉得,亥这么做,确实有失公道,因为王莹说的没错,她的确在幻境中,救过我们,我们不应该这么威胁她,但如果要想知道更多的秘密,我们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而且郑旭和王教授,并没拦着亥,只是冷冷地看着,好像已经默许亥这么做。
就在这时,季东阳以极快的速度,转到了王莹的身后,一下子把那个纸人,抓了过来,然后就往井边拖过去,那个纸人,发出惨叫声,王莹急忙喊了一声:“住手,好,我告诉你们,你放了它。”
见王莹屈服,季东阳这才放了那个纸人,那个纸人,踉踉跄跄,蹦到了王莹身边。
王莹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对你们,我不再隐瞒什么了,就告诉你们吧。
我曾经也是一个普通人,大概在生活在几百年前、一个草原部落里,以游牧为生,我们那个部落,是从很远的北方,渐渐迁移到这里来的。
有一天,我正在放牧,那是夏天,我忽然遇到一个大湖,那个大湖,就在这个小城北面几十公里处,虽然现在那个湖还在,但比几百年前,小了很多。
那个湖里的湖水,非常清澈,碧蓝碧蓝的,像是蓝宝石,我忽然有种想下去游泳的冲动。
那时,我刚十五岁,想的也比较简单,觉得自己游泳还不错,没意识到水里的危险。
因为周围几公里内,没有其他人,就我一个人,骑着马,赶着一群羊,所以我跳湖洗澡时,也没人制止我。
当我跳进湖里后,几乎在瞬间,我就被水面下的暗流,卷进了湖水深处,原来那个湖,水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在水面下,却有很多可怕的漩涡。
我被卷进湖水的瞬间,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水灌进我的鼻子里、嘴里、肺里,我喘不过气来,脑海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我知道自己要死了。
在恐惧、绝望和慌『乱』中,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而当我再次醒来,睁开眼睛,我无比吃惊的发现,我躺在水底的一块岩石上,旁边站着两个穿着盔甲的人,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连忙把手指头伸进嘴里,使劲的咬了一下,竟然觉得很疼,才确定不是做梦。
但我怎么想想不明白,我明明是在水下,但为什么没感到一点憋气,旁边那两个穿着盔甲的人告诉我,我已经淹死了,变成了鬼,而且他们也都是鬼,我才注意到,我真的没了呼吸和心跳。
从那之后,我就生活在水里……”
我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但王莹刚说到这里,却忽然有人敲门,我们几个人,包括王莹,都瞬间紧张起来,除了我们,还有谁会来这里?
而且在周围,有小李的那些鸟在放哨,如果有人敲门,按说我们提前就能知道。
郑旭先让纸人躲进屋里,然后给季东阳使了眼『色』,季东阳点点头,走过去,猛地把门打开,当我们看清楚来人时,全都愣住了,来的人,竟然是贾雍!
他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