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心凉精神失常的事情也传开了。
但楚帝兰殷弋等人都十分清楚,她不过是在演戏,但目的至今还不清楚。
林生等人以十名人质为代价,攻下了黄道山一带最繁华的都城梁州。而殷弋与南穆两人受伤都不重,楚帝兰捏着棉球给殷弋的手臂上药。
其实她本来不想的,奈何某人威逼利诱,她不得不从。
“大人你可是骗的臣女很惨!”她手下非常用力,他发出痛苦的一声闷哼,楚帝兰扔下手中染血的棉球和药水,冷冷道。
殷弋凑近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她脸色微红,一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她可没有忘记是这厮让她回来的!说什么声东击西,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多谢楚小姐赞赏,毕竟人顺境太久,容易自满。本督时常让楚小姐逆境历练,有助于实力提高。”鬼话连篇!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本督真是没想到,楚小姐如此善于辞令。”这话略有深意,听在楚帝兰耳朵里多为讽刺,于是手下再次用力,痛得他轻呼出声。
“本小姐也是惊讶于太尉你的实力,本以为所向披靡,原来不过如此。”她咬牙切齿道。
他面具下露出一丝微笑。
“楚小姐,质疑本督不行?”他的语调转了个弯儿,桃花眼轻佻,让人不得不多想。“臣女,不敢!”她低下头,认真地包扎好伤口后远离他。
“大人,您骗臣女骗的这么惨,险些就毁了臣女的名声,之前的事情,不如一笔勾销可好?”楚帝兰眨了眨眼睛,美人计信口开河。
殷弋有一瞬间的痴迷,玩味笑道:“当然可以。”
楚帝兰面露一喜,一盆凉水哗啦泼了下来:“若是你那丫鬟的命不需要本督保着,可以一笔勾销。”
“所以,想都不要想。”他眼中闪过笑意。虽然,看得出来,她这份亲昵不过是演戏,心里还是高兴了几分。
她沉下眸子,就知道不可能呢。她这一下,被他抓得死死的。
想说不都不可能。
“大人,您好好养伤,臣女告辞。”
他不可避免地问了一声:“去哪儿?”
楚帝兰闻言挑眉,戏谑:“哦呀,大人如此关心臣女,臣女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这好像与大人你无关吧。还是说,臣女花容月貌,大人也......”
殷弋面色一黑:“滚。”
她冷冷地‘嘁’一声,撩开帷幕就走了出去,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她站在营帐的外面,捂着心口处,有些微微的悸动。
黄道山的情况已上报回京城,经过了几日的颠簸,蓝心也平安无事。随同支援一同赶往回来。大越南局势有变,民间发动反叛之事已在国内传开。一时间,不仅人心惶惶,亦有英雄少年郎前往黄道山赶来支援。
久病成疾修养的七王爷南渊也不再低调,从安州赶往梁州,估计今日下午便会到达。韩将军与太子的人已经在附近扎营疏散群众。另有二三十名女子在反叛军的手中,更有民间俘虏。一时间,全国轰动,淮南更为紧张,叛军已经攻下数城,虽太尉早有先见,攻下的多为空城,但依旧占据了有利优势。
南城被派往送女子们回京,房心凉等人亦在其中。楚帝兰本不想回,但南穆与太尉皆让她回去,若是不回也不对劲儿。
只好借口楚任潇还没有平安留在这里,答应除了营帐外不会乱走乱跑。
殷弋瞥她一眼,道:“本督会保护好楚小姐。”楚帝兰白了一眼,她倒是不太需要。
经过一两天的修养,她的身子骨也好了很多。她也想要再次上场杀敌,殷弋怕她勾起痛苦的回忆,硬是不肯带她去。
楚帝兰无聊地待在营帐,等着迎接所谓的什么七王爷。听闻七王爷自小体弱多病,虽平常与常人无异,却需要人的鲜活血液来维持生命,于是身边养了不少血仆。她一听便觉得有点恶心,对这七王爷连好奇心都没了。
此刻竹屋内。
南陵抱着满身伤痕的花莲,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背后一道长长的血痕。
花莲陷入了昏迷。
他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伤口,流下晶莹的一滴泪珠。“莲儿,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南锦自然是冷眼旁观地出来了,可凤双渊却是不想那么容易地放过花莲。
南陵挨了砍刀狠狠劈断血肉,才抱着花莲从那里出来。虽完全不懂凤双渊在搞什么,但心里只有花莲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眼首先感觉到了疼痛,她的手肿成了一片,十指连心的痛让她苦不堪言。
她看到面前的南陵,有些震惊。未等她出声,浅眠的南陵已经睁开了眼,紧张地问道:“莲儿想,你没事吧?”
花莲扑倒他怀里:“王爷,妾身好痛啊!……”
南陵不知如何安慰她,也恨上了那不知姓名的敌人。他咳嗽出声,竟然越来越厉害,不见停歇。
花莲吓坏了,可她的手一动就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南陵狠狠地咳嗽,喉咙一痛,鲜血咳了一手。
他抬起头对视花莲,面前的人尖叫一声:“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她当然知道怎么了,南锦给她的慢性毒药,一点一点侵蚀了南陵的身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身体一点一点越来越不堪重负。
他惊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血迹:“莲儿,本王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这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对不起……”他抱住了花莲。
花莲张着双手愣在原地。她心里,很难受,像是被千百斤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呼吸好困难。
“臣妾会好好照顾王爷的,不要气馁。王爷,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和大哥他们汇合才是啊。”
她安慰道。
这彼此都受伤的两个人,仿佛在这一刻,心终于连在了一起。可是谁也知道,这不过只是暂时的。
毒,已经渗透了。
她,也在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