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里,风吹得有些凉。
楼顶的走廊里刮过一阵冷风,闪过一道黑影。黑影藏在了柱子旁边,眸光犀利地盯住守在旁边的两个人。
蓝心与鹿辰两人哭得一塌糊涂,非常自责要请求责罚,南穆最后也只好给出了惩罚,待事情结束之后再进行。但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等事情结束不知道要多久,再者到时还有多少人会记得,若是提出来也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这就是相当于没有的惩罚了。
黑影一直在等待。
其中一个守卫打了个哈欠,另一个人拍了他一下:“打什么盹,还有一个半时辰才换班,再坚持一下。”
那士兵说道:“唉,大半夜的不能睡觉,还不能出去打仗,再说了,为什么就不能来点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啊!”
“你得了吧你,你又不是什么将军少将,哪里会知道内部的消息。太子殿下和太尉多次受挫,现在还没有进行反打,说实话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来。”
“是吧,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叛军还能比我们要厉害,我们人那么多,偏偏被分成了好几拨去偷袭……”
黑影听到这里,趴在柱子后面更加仔细地听着,想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唉,哥们儿,你帮我看一会儿呗,我睡会儿,半个时辰你就叫我?行不?”那人哀求道。
另一个人因他软磨硬泡的无耻行为败下阵来,对他多了一份鄙视和不屑。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个门都这样,还想什么成大事?简直痴人说梦。
黑影见没有下文,隐秘地离去。回到房间用笔在纸上刷刷写了什么,然后塞到信鸽的信筒当中。信鸽张开翅膀,从窗外飞了出去。看着信鸽飞远了,才关上窗户。
楚帝兰从窗户一箭射中那信鸽,道:“猎到小猎物了,太尉大人,给你顿一只鸽子可好?”
殷弋挑了挑眉:“兰儿有备而来啊。”他慵懒地躺在一旁的软垫上面,拿起酒水。
楚帝兰撇了一眼:“烈酒伤身,不想死就少喝点。”她话有深意,他顿了顿:“好,听你的。不过话说回来,我给你一点提示你便触类旁通,这招倒是挺有意思。”
他放下酒杯。
楚帝兰拍了拍手:“左宁阑,该你上场了。”示意他去把那血淋淋倒在空地上的信鸽给捡回来。
左宁阑撇了一眼现在还没有离去的殷弋,虽然没有对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大半夜的,怎么就不回去睡觉,非要呆在这里。他心里还是很不放心,很不放心。
太尉这个男人,让人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要说他早就喜欢小姐了,那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小姐的?!他又为什么之前没有表露呢?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按照楚帝兰的吩咐屁颠屁颠地跑下去了。
殷弋察觉他的态度,微眯了眯眸子:“看来你的手下对本督的意见很大。”
楚帝兰勾唇:“那你就让他信服好了。前提是,你先让本小姐信服了再说吧。”
他垂了垂眸,果然,她还是防备着。
左宁阑很快就回来了,他身手利索地从窗户爬了上来。
“有门不走,非要走窗。”说的就是他吧。
楚帝兰接过信纸,寥寥几字,说的便是他们分路人马去包抄和暗中偷袭之事。
殷弋也凑了过来,说道:“看来这女人伸手倒是不错。今晚过后,大战便将要开始了。你若是怕,本督今日便先把你送走。”
她冷笑一声:“笑话,本小姐怎么可能走?”放着功劳,难道不赌一把吗?
“唉......”他叹了口气,拿她没有办法,也知道她肯定是不可能走。
“今夜有好戏,不知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楚帝兰扬起一抹笑容。殷弋给她的后脑勺涂抹药膏,这倒是有点难办。
楼顶。
黑影算计好了时间,一个半时辰过去之后,两人果然是一个睡着,一个在四处看着。
“快些醒醒!到换班的时间了!”那人被摇醒了之后有些迷糊,嘟囔着些什么。
“换班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人终于清醒过来,问道:“到时间了?”
“是啊,兄弟你一直嚷嚷着想要去睡觉,怎么,现在难道不想在被窝里好好睡了?走吧,下去看看。”
“等等,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们不是应该等他们来了再走嘛?”
“切,就些什么药材而已,我看着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两个小丫头忘了地方,哪有什么危险。”
“说的也是啊。走吧走吧......”两个人都有些懒散,伸了个懒腰便向下走去。
黑影看着两人走远了,露出了藏在黑暗当中的面容,正是当时给楚帝兰看病的那个医女。她等待着时机。
阁楼非常之阴暗。
渐进的脚步声令她后背发凉,闪身躲藏起来,听得声音:“刚才一不小心把酒壶忘在里面了,哎呀真的是,又要再回来一趟。”
门被咔嚓一下打开了,吱呀——
厚重的门开了。医女再度出现,走到那人的身后,从他身边掠过。
那人环抱住身子:“刚刚怎么一阵风,怪冷的。”他喃喃自语:“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啧,不行,还是赶紧走的好。”
他正要关门。医女伸手将他打晕。她翻找着药材,明亮的灯火突然从身旁窜了起来。
脚步声响起,太尉、楚帝兰、南穆等人都在此。蓝心和鹿辰两人更是眼眶红红,相视一笑,眸中露出精光。
医女的背后仿佛是一条毒蛇攀爬而上,将她的整个身体给缠绕住。
“这方法的确不错。”南穆笑道。
楚帝兰扬起一丝笑容:“太子殿下谬赞了,不过臣女也没有料想到,这内奸竟然是她。”医女的身份能够接触到很多人,自然会得到更多的信息。
只可惜这样一位手段高明,轻功极好又懂得医术毒术的女子不能为她所用。背后那人估计是手底下人才太多,否则怎么会派这样难得的人才出来做这种事。
若非她必须将罪名诬陷给南城,否则就算是任务失败,又怎么可能冒着风险来偷药材?
楚帝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