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妖!!和我们在涴城见到的狐狸妖是同一种?”婉兮在涴城河中,差点让狐狸妖害死。
对此妖物,可谓是印象深刻。
吴凌恒回答道:“算是吧。”
“可那是畜生啊,怎么就成了人了?”婉兮不解的问道。
明明在涴城看见的,就是狐狸的样子。
难不成还能像聊斋里的狐狸精,肆意变化成人形。
吴凌恒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孔凤翎只有四分之一狐狸妖的血统。”
“人……和狐狸妖混血?”婉兮倒抽一口气,觉得十分骇然。
可又想想自己腹中,怀的是个阴胎。
相较之下,怕也难分伯仲吧。
吴凌恒见婉兮不懂,将狐狸妖和人族通婚的事娓娓道来。
婉兮听后,反倒不那么惊讶了,“狐狸妖最善幻术,难怪孔凤翎有那么厉害的幻术。”
“孔凤翎的幻术,不过是点微末伎俩。”吴凌恒将炭加入手炉中,放在婉兮掌中。
孔凤翎已经血统被稀释,幻术对吴凌恒毫无作用。
真正厉害的幻术,乃是纯血狐狸妖所施。
就连深陷幻术囹圄,也很难察觉。
那日在涴城,便是最好的例子。
到了现如今细细去想,还是有点分不清那日所见。
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怕只有玄清那老牛鼻子帮忙,才能帮他辨清。
婉兮手捧暖炉,连心也是热的,“夫君,我想起一件事来。”
“说来听听。”吴凌恒颇有几分兴趣道。
她可是极少发表意见,一旦开口便是一针见血的话头。
婉兮思虑了片刻,才张口,“小时候有个请爹刻碑的行脚商好像说过,孔府有个千面美人,有一千张脸孔呢。”
“看来岳父这个行业,果真不能小觑,你连这个都知道。”吴凌恒夸赞道。
婉兮最不禁夸,红了脸颊,“只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个行脚商,还有没有说点别的。”吴凌恒敛了笑意,认真的问道。
婉兮又想了想,道:“他还说那女子姓苏,是狐狸精苏妲己的后人,也是祸国殃民的主。”
“哈哈哈哈——”吴凌恒憋笑了一会儿,终于大声笑出来了。
婉兮的脸上的红晕,都到了脖子根,“果真道听途说的话,根本做不得真的。”
“夫人此言差矣,那行脚商人的话倒也不假。”吴凌恒好容易收住笑。
婉兮愣了一下,似是会意,“难道说苏妲己,也是狐狸妖后裔。”
“如果我没记错,她闺名应是叫苏品柔。”吴凌恒肃了颜『色』。
婉兮叹息了一声,“听说苏品柔阳寿极短,年芳十八就死了。”
“业障累计多了,还想长寿不成?”吴凌恒置之一笑。
婉兮一凛,“莫不是真的做了祸国殃民的事?可是从来就没听人提起。”
若真有妖女行祸国殃民之事,应该也会有流言传出才对。
何况这女子,还是孔家人。
“只是做的隐蔽些罢了。”吴凌恒凑近婉兮耳朵道。
婉兮身子微微一颤,“莫不是利用……”
变脸之术!
人的脸若能随意变换,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任何人。
在鲜少人知道狐狸妖的情况下,更是难以让人猜到。
“她利用那几千张脸,帮孔家做成了不少大事呢。”吴凌恒吻了她敏感的耳垂。
婉兮只觉得有电流,通过身子。
酥麻不已,又不忍闪躲。
坏了吴凌恒兴致,只能低头忍着,“难怪孔家当年名不见经传,只消几年便一跃成了四大家族之首。”
吴凌恒的唇攀上了她的额头,“自古以来,狐狸妖总也喜欢依附天家。”
“当今时局混『乱』,哪还有什么天家!”她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冷静了下来。
吴凌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再仔细想想。”
“我知道了,狐狸妖是把新zf当做是天家了。”婉兮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如今时局虽『乱』,到处都是草头皇帝。
不过新zf乃是有孙先生创立,在民心上绝对属于正统。
吴凌恒眼神突然间冷的吓人,“所以你该知道,为何当日在涴城会被狐狸妖暗害了吧。”
当时婉兮从下水道,地下暗河冲出来。
本来到了涴城河,可以有办法获救。
谁知在她的脊背上,压了一只狐狸妖。
使得眨么眼没法驮她到岸上,岸上的人也因为幻术。
没有办法看到,她和眨么眼的存在。
婉兮为人十分聪慧,“这么说来,狐狸妖的幻术要比眨么眼厉害。”
“那只是因为它还在幼年时期。”吴凌恒替眨么眼辩解了一句。
眨么眼在鱼缸里,也不甘的叫唤了一声。
要轮幻术,庄生晓梦『迷』蝴蝶。
谁能比得过神兽呢,只是它刚刚破壳。
比起多年道行的狐狸妖,才会略逊一筹。
婉兮这才想起,买回来的鱼虾来。
提了那袋子鱼虾,到缸边喂养,“想来你还是喜欢吃海味的,只是冬日里鲜少有卖。”
“娘亲最棒了。”眨么眼本是懒懒的,差点要睡过去的样子。
一时间欢欣鼓舞,在池水中欢快的游动。
吃完丢下去的鱼虾之后,张开嘴歌唱。
歌唱的内容,还是很模糊。
一个字都听不懂,却空灵的让人『迷』醉。
——
孔凤翎屋中,正在用晚膳。
因为孔家是欧式规矩,到没有那么严格的主仆之分。
溪怜也坐下来,一道吃牛排,“小姐,怎么那边又传来女子唱歌的声音。”
这歌声出现的并不频繁,只是偶尔才听见。
可实在不似人间之音,溪怜才格外在意。
“许是楚婉兮在唱歌。”孔凤翎嘴角溢出娇媚之笑,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
也许这歌声背后,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传说中,那东西不就是一个海上妖姬的存在。
明明是头大鱼,张口却有少女般的音『色』。
若再经历些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还能唱哭整片大海。
溪怜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可是这并不是楚婉兮的声音啊。”
“那就是留声机的声音。”孔凤翎着实有些不耐烦了,又懒得跟丫头一般计较。
溪怜虽然好奇,却也不敢惹恼她,“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了,马上要年节了,你的新衣服置办了吗?”孔凤翎一看就是没有胃口,把牛排戳的千疮百孔。
却没怎么吃,眼神里也是若有心事。
溪怜可不敢在帅府里太过花哨张扬,小声道:“我一个下人,要那么多新衣服做什么。”
她那身欧式女仆装,早就被人议论过无数次了。
“我差点忘了,这是吴府,封建社会的那套规矩还在。”孔凤翎脾气虽然大,对自己人还算是好的。
出手也很是阔绰,年年都给身边的人置办新衣。
只是这里是吴府,丫头在此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她也刚刚惹了吴有匪这个麻烦,最好还是入乡随俗低调些好。
溪怜问她:“小姐,吃完饭,可要去花园里逛逛。”
“不去不去。”孔凤翎才遇到那种事,心情烦躁的很。
更不想去见任何外人,也怕在花园里遇到那个人。
溪怜关心道:“是身子不爽吗?您每晚都要出去走走的。”
“今天乏的早,要早些休息。”她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法文书。
躺在床上看,『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中,有片白光里。
一个身形伟岸挺拔,穿着军装的男子朝他走来。
白光刺眼,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但肯定是个英武不凡的男子,是她爱入灵魂里的人,“凌恒,凌恒,是你吗?”
“竟这般想我,在梦中还唤着我的名字。”吴凌恒的声音,十分真实的入了她的耳。
此番,倒不像是在梦中。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吴凌恒那张清俊无双的面庞,“相公,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