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睡了,也不等我来。”吴凌恒昂着首,略带傲慢道。
她亏心的很,正羞于见吴凌恒,“你该去陪着妹妹的。”
“她有孕,不方便。”吴凌恒伸手到她的额头,整理她凌『乱』的发丝。
一双清冽的眸子,看似干净无暇。
却有股魔力般,只要看一眼。
便会深深的沉醉其中,挪不开视线,满心满脑子的都是他,“我今天也不是很方便。”
“怎么这么巧?”吴凌恒无奈的笑了笑。
她扯着被子,裹紧了身子,“无巧不成书嘛。”
“也罢,那我等你方便了再来。”他的手在她娇媚的小脸上,不经意的抚过。
起身就到外头去,她立时怦然心动,“相公。”
“怎么?舍不得了?”吴凌恒回眸一笑,更是生出无尽的诱『惑』力。
她别开脑袋,克制他对她的吸引力,“再是不舍,今日也是不行的。”
“那翎儿只得忍着了。”吴凌恒笑得很是宠溺,回头离开之时。
眼底,又染上嘲讽。
可惜了吴有匪,坚守了二十年的贞『操』。
还想陷害婉兮,自不量力。
孔凤翎向来诡计多端,一直都只有她算计别人的。
此番误打误撞,还真是头一回吃瘪。
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凌恒走后,更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过了午夜十二点,刚好狐妖最精神的时候。
她体内属于狐狸妖那部分血脉,沸腾躁动起来。
干脆一个打挺,大声叫醒了溪怜,“溪怜,电灯。”
“小姐,大半夜的点什么灯?”溪怜睡得『迷』『迷』糊糊,在梦中咕哝。
孔凤翎已然披着外套下床,“懒东西,dad怎么就把你派到我身边。”
她虽然没出过国,在上海受的却是双语教学。
又粗通法文、德文,时不时嘴里就会冒出几句洋文来。
“我只是有些累了,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溪怜见她真还大半夜的起身,连忙起来开灯。
孔凤翎往书桌前一坐,“我没什么不舒服的,你去泡杯咖啡来,我有些东西要写。”
“你终于要喝咖啡了,从府里带来的咖啡豆都还没拆包呢。”溪怜伸了个懒腰,去拿收放起来的咖啡豆。
以往孔凤翎在家的时候,也常常心血来『潮』半夜喝咖啡。
溪怜随身伺候,倒也习惯。
拿了咖啡豆去小院的小厨房熬煮,心想着刚好自己也喝点。
可以解点乏,省的犯困被骂。
孔凤翎从抽屉里,抽了两页纸。
用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上面写满了人名和各种关系。
溪怜煮好咖啡端进来,打眼一扫:“三小姐又在画思维导图啊。”
“我来这里又不是真的要嫁给吴凌恒,得速战速决才好。”孔凤翎算计人,几乎滴水不漏。
只因她算计之前,就会做好千般盘算。
每个计谋后面,都会有好几副这样的思维导图。
吴府太『乱』了,根本无法做到游刃有余。
得快点想些周密计策,好速战速决。
溪怜也不喜欢在吴府呆着,“这里规矩好生多,还是咱们孔府好。”
“要是能让吴凌恒入赘就好了,跟着我回孔府。”孔凤翎喝了一杯咖啡,嘴角不自觉的染上笑意。
溪怜微微一惊,“三小姐莫不是喜欢上姑爷了吧?”
“不过是睡了几个晚上,怎么可能?!男人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孔凤翎嘴上一边嘴硬着,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吴有匪的脸。
怪了,她怎么还想起他了?
一夜精心策划,依仗思维导图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在孔凤翎的脑子里,已是有了万全的计策。
天蒙蒙亮时,困乏的睡倒在案上。
嘴角却是挂着笑的,直到门外的敲门声把她吵醒,“快些开门,我赶时间。”
是个粗犷的男人的声音,还很是陌生呢。
大清早的,怎会有陌生男子来找她。
她挣扎的睁开眼睛,“是哪个不知死的,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小姐,我去开门吧。”溪怜伺候她到后半夜,不等孔凤翎睡着。
自己先睡得死死的,精神倒是比她要好。
孔凤翎头痛欲裂,点头道:“去吧。”
打开门,外头站着一个面容刚毅的军人。
大概二十岁出头,小麦『色』的肤『色』。
一看就是没少在烈日底下晒,脸上的五官若斧凿一般立体分明。
只是站在眼前,便是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溪怜哪里见过这般孔武有力的男子,又羞又惊的倒退了半步,“请问……请问您是哪位?大清早的擅闯我家小姐闺房做什么。”
“既然做了妾,就是姨太太,还唤什么小姐。”那人颇为傲气,嗤之以鼻道。
孔凤翎恼了,起身走了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少帅的副官。”他心中是瞧不起孔凤翎的,更不屑孔府的权势。
一直都没有,用正眼看孔凤翎。
孔凤翎从没见过,这么不自量力又傲慢的人。
可一听是吴有匪的人,倒是克制住了怒火,“是他让你来的。”
“少帅让我送来东西,拿着。”他掏出一只玉牒,玉牒上还有一块白玉。
孔凤翎见他气『性』如此大,也不跟他客气。
压根就不接东西,双手抱胸道,“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要在年节前从金陵回来,昨夜星夜便启程了。”副官见她不接,缓缓的皱起眉头。
孔凤翎倒是稍微有些心软,接了过来,“这是什么?他要搞什么鬼?!”
“这是记载少帅军功的玉牒,死后要带进棺材的。”副官只是普通那么一说。
孔凤翎心头却有了一丝小小的震撼,“平白的送我这个,还有这块玉也太劣质了吧,还没有我家压桌角的石头好。”
“孔三小姐的眼界真高,我们少帅的东西是一件都看不上。”
副官也被她傲慢的态度惹恼了,冷冰的睨着她,“这是我们少帅,自小就戴在身上的贴身之物。”
“好端端的送我贴身之物做什么?”孔凤翎拿着那两样东西,就跟手捧烫手山芋一般。
吴有匪那样冠玉一般的人物,相貌像是画卷里的谪仙。
谁也看不上,只看得上天仙一般的婉兮。
何故跑到她这里献殷勤?
若因为昨天那一场荒唐,未免也太过肤浅了。
副官才懒得回答,“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告辞了。”
——
吴府,吴军阀书房。
婉兮和吴凌恒一道进去,福了福身,“拜见爹爹。”
“见过爹。”吴凌恒平时虽是桀骜,该有的礼数还是周全的。
吴军阀正坐着看军报,没有抬头,“难得一大早,就来我这里请安。”
“是婉兮非要来的,说是要和爹解释清楚昨天的事。”吴凌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吴军阀心里头是有气的,最看好的儿媳『妇』。
竟然做出那样的事!
于是,故作冷淡道:“什么事啊?”
“就是……领着大哥,回住处的事。”婉兮小声道,明明占理。
却无半分气势,倒像是心虚认错的。
吴军阀憋不住气,“那么多人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领大哥进院的不是我。”婉兮偷瞄了一眼吴凌恒,嚅嗫道。
吴凌恒一副看戏模样,也不帮她。
惹得她紧咬贝齿,气他故意捉弄自己。
吴军阀盯着婉兮看了一会儿,才道:“府里至少有十多人看见,这几人都眼瞎了不成。”
“不是,是有人冒充我。”婉兮最不会解释这些事,一说起来就舌头打结。
每次都是如此,心里很是焦急。
吴凌恒终于是看不下去了,道了一句,“那个时间婉兮在军校练靶,靶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是啊,当时肖副官也在呢。”婉兮听吴凌恒一说,立刻反应道。
眼下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当时她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