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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说的都是实话,长官您怎么就不信呢。”唐放无奈又受伤的说道,看似一本正经。

嘴里却磕着瓜子,眼中带着冷漠。

那女人柔媚一笑,“我知道你是听了谁的命令与我们作对,可你只要肯听我的,我保你前程似锦。”

“把电话给我,我跟她聊。”吴凌恒的声音在唐放身后响起。

唐放立刻收了散漫,立时正身而起,“吴……”

张口只是做了个口型,就因吴凌恒的手势把话收了回去,双手将话筒递给吴凌恒。

“让我猜猜阁下是谁,莫不是吴三公子吧。”那女人娇笑道。

她虽没听过吴凌恒的声音,也没见过吴凌恒。

可元术镇上能把电话从唐放手里直接拿走的,也就四个人。

其中两位还在金陵呆着,吴军阀又太老了。

最后,也只有吴凌恒这一个人选了。

吴凌恒身子斜靠在桌上,姿态有些慵懒,“是我。”

“阁下不好奇我的身份吗?”女人轻声道。

吴凌恒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几下,“你应该是个武官。”

“有趣。”那女人鼓起了掌。

吴凌恒语调很冷,“在军中的军职应该不低。”

“也不算高吧,不过是个少尉。”女人柔声道。

吴凌恒眼神顿时变得凌厉,“你不是新zf的人。”

女人坐到尉官这样的职位,新zf里若是有的话。

他怎会不知道?

新zf嘴上喊着要革新,实则里头掌权的都是些迂腐的文人。

哪里能让女人爬到这个位置?

“那就请三公子猜猜我是谁的人。”那女人说话妖媚的人骨头都酥了。

吴凌恒手指头绕着电话线转了几圈,“不劝我快点放人,却让我猜你是谁?你怕不是忘了自己使命了吧。”

“既然三公子来了,自然是要和我谈条件的。”她一副完全不着急,要和吴凌恒慢慢谈判的样子。

吴凌恒也看出她的套路了,她既不是新zf的人。

对此事没必要上心,孔家请她当说客。

无非是看重她有这样的能力,可她也完全可以看着两家谈崩,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吴凌恒淡淡道:“国内有军权的显贵太多了,我猜不过来。”

“这就放弃了,多没意思啊。”她很是沮丧。

吴凌恒忽然清冽一笑,语调颇为暧昧,“我哥惹了命案仕途算是毁了,少尉与其跟着个糟老头,不如跟了我。”

“呵呵,可我怎么听说三公子伉俪情深,不愿纳妾呢。”那女子娇笑连连。

外头婉兮买了芋头糕站在门外,她怕打扰吴凌恒聊天没有进来。

吴凌恒招了招手,让她进来,“若我不愿纳妾,孔凤翎的事又如何解释。”

“三公子还真是风流,有了一双如花美眷还嫌不够,您可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女人媚笑道。

吴凌恒啃着芋头糕,把婉兮搂在怀里,“听声音就知,你是个绝『色』美人,难道你不是?”

“我可不敢王婆卖瓜,自夸自卖。”那女人也不愿谦虚。

没点姿『色』和水平的女人,哪有资格当说客。

不过,她的倾国之貌隔着电话又看不到。

吴凌恒故意打趣,“你不肯跟我,难不成你的上官比我优秀的多。”

“三公子哪儿的话,他都是个年逾五十的糟老头子了。”女人不屑的说道,说了一半脸就僵住了。

这话接的太顺口了,一听就是谎话。

吴凌恒脸上的笑比她还要狐媚,只可惜她在电话那头看不到,“那可真是委屈你了,亏得你还忠心耿耿。”

【原来是段薄擎的人,没想到他军中还有这样的货『色』。】

婉兮从进来到现在,就听过一小段他们的聊天。

拿了钢笔,在纸上写下了个“段”字。

理由很简单,如今年逾五十的大军大头子不过四五人。

吴军阀、孙军阀、金军阀等等,不管是哪一位。

他们座下能当上尉官的,都是何等人物,断不能说出诋毁自己上官是糟老头子的话。

这样一想,也就只剩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段军阀了。

那女少尉多半是得意自己主子年少有为,张口才会轻看其他几个年纪大了的军阀。

吴凌恒冷着她很久,都没有张口说话。

她都怀疑吴凌恒把电话挂了,“你还在吗?喂?”

“原来是金叔叔的人啊,那便是自己人嘛。”吴凌恒沉声道。

那女人蒙了片刻,才道:“我不是金世杰的人。”

“哦,那就是孙叔叔的人,那也是自己人。”吴凌恒道。

自己人就没道理帮着新zf了,他倒要看她怎么回答。

女人也知吴凌恒是故意遛着她玩,语调低沉了不少,“少帅别管我是谁的人,三公子倒是说说,怎样才能不『插』手巡捕房的事。”

“你错了,巡捕房的事不是我在『插』手,是我父帅。”吴凌恒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女人都要把电话捏碎了,“说吧,你放人的条件。”

“我要你。”吴凌恒道。

女人紧咬后槽牙,“我不是与你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只是不忍娇花『插』在牛粪上。”他这话说的很像是闹儿胡同里的登徒子。

婉兮在湘竹馆住过,可是见过那些登徒子的样子。

面容猥琐狰狞,十分的可憎。

若她不知夫君是故意戏耍别人,估计也要被恶心吐了。

那女人更是受不了,怒吼一声把电话挂了,“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

“这么几句话就被气成这样,看来女人还是不能当太高的军职。”唐放有感而发道。

吴凌恒吃着婉兮拨的瓜子,“什么女子不女子的,得分人。”

“是了,少『奶』『奶』要是参军,定是个女中豪杰。”唐放竖着大拇指拍马屁。

婉兮小声问他,“你怎么不直接跟她谈条件?”

不谈条件也就罢了,还要故意激怒人家。

“先压一压,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吴凌恒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姓段的『插』手这件事,必定想从中获利。

可得要多看看,看看段薄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婉兮也在好奇段军阀横『插』一脚进来是要干什么,歪着脑袋想呢。

唐放见新zf如此重视此事,怕新zf那边被压的狗急跳墙,“您打算磨多少时间?”

“起码也要让孔三在里面,把该受的罪都受了吧。”吴凌恒也就是顺嘴一说。

唐放倒抽一口凉气,“孔……什么?”

“你不会以为他们这么『逼』着放人,真是想大赦天下,怜悯牢里那些犯人吧?”吴凌恒戏虐的看着唐放。

唐放眼珠子一转,想到的确很久没听到孔凤翎的消息。

以往刘闯只要一跟他喝酒,就会提起孔凤翎的事。

初一去吴府拜年,在小院里只看到溪怜。

溪怜还是一副慌慌张张胆小怕事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

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牢里……牢里没有她啊。”

“她是狐狸变得,能变成你想不到的样子。”吴凌恒冲他一眨眼睛,拉着婉兮出了办公室。

唐放亲眼见过狐狸妖的妖术,可不知道还有人能变脸。

在办公室倒退了好几步,撞倒了柜子才停下。

缓了好久,略微看清了一下“莫不是……莫不是那个拐人小孩的拍花子吧……长相、年纪也差太多了……”

——

金陵饭店,408房间。

精致的镶金边象牙『色』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佳肴。

很多都是上等的法国菜,旁边还点着白蜡烛。

长长的桌子旁,却只有一个人坐着。

那人一身白『色』的西装燕尾,身材高挑颀长。

嘴唇有些薄,脸『色』很苍白。

眼神也有几分涣散,拿叉子的手在抖。

手指头上有很深的几道疤痕,像是被玻璃渣狠狠的刺透。

疤痕凌『乱』,才刚刚结痂。

他的头发很『乱』,长到了耳鬓,“想不到我一个犯人,还有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