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说是犯人呢。”警察局局长大过年的不归家,在这里亲自给他倒酒,“这里的一切都是陈老爷给你安排的。”
“陈老爷?哪个陈老爷?”吴有匪病的连喘气都很困难,抖着手连羊角面包都切不动。
额头上不停的流汗,到最后心态崩溃。
刀叉往桌上一扔,双手撑着桌面不断的喘xi。
警察局长给门外把守的人使了个眼『色』,“北平陈家。”
陈家派来看守吴有匪的,大概有十多个。
分为四面八方,包围了这间房。
从楼上的508房间,到楼下的308房间都有暗道通上来。
左右两边的房间,和这一间被监视的房间也是通的。
408门口就守着两个服务生打扮的,吴有匪是『插』翅也难逃了。
眼下,服务生打扮的进来了一个。
手拿剪刀熟练的帮吴有匪把牛角面包剪碎,再默默退出去。
“那要多谢陈老爷了。”吴有匪拾起叉子,面无表情的吃起来。
他当然知道北平陈家是谁,掌握了国内农商命脉。
和孔家一样,都是四大家族的。
警察局长帮他把红酒倒上,“您尝尝,天津港刚刚到的洋货。”
“陈老爷子为我一个犯人,会舍得法国酒庄窖藏三十年的红葡萄酒?”吴有匪有留洋经历,有半年在酒庄里度过的。
鼻子一闻,年份都能算出来。
警察局长不敢隐瞒,“听说是孟六爷的面子。”
“你也坐下来一块喝,一个人喝是喝闷酒。”吴有匪尝了一口,放下水晶杯道。
警察局长也不好推辞了,在他身边坐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冰把事情差的怎么样了?”吴有匪手指上的伤口发作,疼的他浑身一震。
丢了刀叉,用手牢牢握住。
警察局长刚要喝口葡萄酒过过酒瘾,连忙放下酒杯,“有点眉目了,不过有些麻烦。”
“说来听听。”吴有匪脸『色』更白了,五官疼的都要扭曲了。
警察局长起身,“先不说这个了,要不要我去请个医生?”
“我需要打一针杜冷丁。”吴有匪咬牙道。
不是他忍不了疼,是疼痛如果太过。
会影响一个人脑子的清醒,而今他必须保持清醒。
警察局长走到门口,和门口的俩人商量了一下。
走了一个人,去帮吴有匪请医生。
回过头来,吴有匪已经疼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眼睛都充血了,却愣是一声都没哼。
他观察了一会儿,不敢去碰他,“您受伤的地方,我记得之前是戴了个戒指?”
“在你接我出去之前,有人进牢房踩碎了它。”吴有匪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身子痛苦的弓着。
这就是一场赤luo的刺杀,没了这枚戒指。
在牢房那种地方,他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警察局长回忆了一会儿,“是宁少尉?”
“昨天就她来看过我。”吴有匪眼中浸透了恨意。
他是个平和『性』子,很少有人会让他恨上。
除了昨天来的那个女人……
警察局长想不通,“可他是段大帅的人啊,没道理会……”刺杀您。
“听着,我手下有间纱厂。”吴有匪握紧了拳头。
警察局长单膝跪在地上,侧耳听着,“嗯,我听见了。”
“纱厂在美股投资了四万美金,拿着我口袋里的印章可以取出来。”他痛苦的说着,鼻孔里流出了鼻血。
警察局长一听,这是买通自己啊,“您要我做些什么?”
嘴上虽然问了吴有匪,可他终究是不敢去掏吴有匪的口袋。
“开枪杀了我。”吴有匪艰难的抓起白『色』的桌布,把整条桌布扯下来。
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带到了地上。
警察局长吓得直接弹跳起来,跟他保持距离,“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与其被鬼怪夺舍而死,倒不如一枪来个痛快。”他痛苦而又悲凉道。
姓段的就是要他死,让吴家和孔家结下血仇。
那么……
他就用他的死,让段军阀如愿以偿吧。
警察局长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那可是四万美金!!”吴有匪愤怒而不解。
他本就命短,又被『逼』身负家族使命。
早就不想活了,如今还要被折磨而死。
身体早就被邪气浸染,被夺舍之后怕是会成了尸妖一般的妖物。
警察局长无奈道:“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况且许冰那边已经有眉目了。”
“我这副皮囊最多还能撑三天。”吴有匪低着头,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人已经差不多冷静,只是身子还阴疼痛而抽搐,
警察局长把他扶到床上躺着,“方才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呢,许冰查出那天上楼的除了您,还另有其人。”
“还有谁?”吴有匪半眯着眼睛虚弱道。
来给吴有匪打针的医生已经来了,上来检查一下吴有匪的伤口。
上了点『药』之后,按照要求给他来了一阵。
打了止痛针之后,吴有匪浑浊的目光才清澈了一下。
警察局长在他耳边悄声道:“说出来您可别惊讶,是孔家的孔二公子。”
“我都招认签字画押了,他们还能让我翻案不成?”他打了针之后,因为『药』力的缘故。
意识越发的昏沉,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
吴府,清瑜已经被软禁两日。
软禁她是吴军阀的意思,故意吩咐下去不给吃食。
只让喝一些水,也不给她出恭用的东西。
还派了四五个大男人一起看管她,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刘闯进出自己的住处,总是被好几个人盯着。
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大声抱怨,“要不是你这个女特务,我用的着被这么多人盯着吗?”
“我从来就没有做过背叛你么你的事,大帅为什么要关我。”清瑜敲卧室的门,在里面委屈的呼喊。
刘闯气的脱下鞋子,想用鞋底拍死她,“还说不是你,信不信我抽你。”
“不过是门口多了几个人,就把你气成这样?”吴凌恒从巡捕房回来,带着婉兮来看一眼。
刘闯歪着嘴,气哼哼道:“那叫几个人堵您院子里,您试试生不生气?”
“别恼,这个给你。”吴凌恒丢了他一袋炒肝。
刘闯借了个满怀,闻到炒肝的味道肝火不自觉的就下去了,“诶?这才初三就开铺了吗?”
“三公子,连你也不信我吗?”清瑜楚楚可怜道。
吴凌恒凉薄一笑,“我怎么会不信你,是父帅非要疑你。”
“他到底怀疑我什么?”清瑜质问道。
吴凌恒扶着婉兮找个地方坐下,“传递消息给新zf。”
“那我被关的几日,若消息还在传递是否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清瑜问道。
吴凌恒剥了糖果喂进婉兮嘴里,“当然可以,你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多谢三公子体恤。”清瑜幽幽道。
吴凌恒故意当着清瑜的面问婉兮,“吴有匪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日吧,他护身的戒指被人毁了。”婉兮这几天都在做先兆梦,对吴有匪的事情几乎了若指掌。
昨夜,金陵大狱中。
闯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女人身上的军衔是少尉。
身后还跟了几个同样穿军装的士官,他们进警察局根本就没人敢拦。
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到了关押吴有匪的地方。
还不等她发话,牢头就乖乖开了牢门。
“金陵什么时候成了段家军的地盘了,你说闯进来就闯进来。”吴有匪正躺着睡觉,被惊醒之后。
『摸』了床头的眼镜戴上,皱着眉起身。
女少尉盈盈一笑,生出无边的春『色』,“见过吴少帅,我替我们段少帅给您问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