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还没有坐热的宋庭羽很听话的在初秋面前蹲下,嘴里嘀咕,“我说你们干啥要选一间离前院这般远的屋子,晚上睡觉不害怕吗?”
她们的睡屋离山脚确实太近了,三百米距离都不到,有时山上的野兽嘶吼好像近在只咫,听着挺瘆人的。
“莫说话,好好背你三姐。”
“得,你们俩就使唤我吧。”小子嘴里抱怨着,行动上还是挺听话的。
通往前院的路虽然有修整,可毕竟仓促之下整的,不够平整又是下雪天,此时路上全是积雪,八岁不到的宋庭羽背到半路就背不动了。
姐妹俩本就有意整治他,看他累得气喘吁吁,想想也差不多了,初秋便让他把自己放下。
初夏轻蔑道:“真没用,我说你武白学的吧!”
“你才白学!”
“我白没白学你不是最清楚吗?要不要再试验证验?”
两人又开始斗起嘴来。
初秋挽着二姐的手慢慢走着,心想明日初冬回来,还不知道家里要热闹成啥样了。
这种热闹,真心让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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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家里人把初秋包裹得严严实实后塞进马车,又围着叮嘱几句,这才匆匆赶往谢家村。
今日天公作美,雪小了不少,只是路上积雪很多,为了安全起见,马车走的很慢,临近中晌才到了谢家村。
到了谢郎中家的山脚下,上山的路已被雪埋没,宋青宏背着闺女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爬。
后面跟着背了不少吃食和初秋衣物的宋清亮。
“这谢老头干啥要住山上啊!自个下山不便,人上山也不便,真是怪老头。”
“小叔,这你就不懂了吧,人这叫归隐田园。”
宋清亮嗤之以鼻:“啥归隐田园啊,我瞧着就是舍不得他后院那个药园子,上回不小心踩了脚他的药,给我摆了好久的脸色呢。”
“医者当然重视药草,小叔你就莫唠叨了,人谢郎中住这儿挺好。”
“嘿嘿,我也就是背后啰嗦几句罢了。”
叔侄聊着便到了谢郎中家,院子里的雪已被清扫干净,灶房炊烟袅袅,后院传来鸡鸣声。
“有人在吗?”宋清宏朝里头喊了声。
过了半晌才从屋里传来声音:“老乡,咱家不收礼了,您快拿回家里过年吧。”是阿左的声音。
宋清亮道:“阿左阿右,你们宋小叔来了!”
初秋和宋清亮只差了五岁不到,始初阿左阿右还有洪文寅对两人的称呼有些混乱,这种事大伙也没放在心上,但洪夫人不知道为啥这般在意,非要纠正他们喊宋清亮为小叔。
于是,三人都尊称宋清亮为宋小叔,一个称呼就差了一个辈分。
“爹,你放我下来吧,就这点路我能走。”
“得,站稳了哈。”宋清宏刚把初秋放地上,屋里就跑出来一人。
“宋小叔,你咋……秋妺妹!你咋也来了?”
来人正是洪文寅,他满面笑容的看着初秋,疾步走了过来,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没与长辈宋清宏打招呼,忙作揖行礼,“晚辈见过宋伯父。”
“莫多礼莫多礼。”宋清宏虚扶一下。
“文寅,谢谢医可在?”宋清亮咧嘴问道。
“小叔,在的,快请进。”洪文寅把篱笆门拉开,朝里头喊了下声:“娘!爷爷!秋妹妹来了。”
向来说话温声细语的洪文寅大概是兴奋过头了,声音少见的拔高好几个分贝。
洪夫人从灶房跑了出来,她长发素挽,上身深褐色交领棉衣,下身同色棉裙,脸色白皙红润,瞧着状况极好。
“唉啊丫头!你咋这会来了?”洪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容,两手还上沾着面粉,正要给初秋一个拥抱,看见一旁的宋家兄弟倏地顿住脚步,笑容微微敛起,一双美目看向宋清宏:“这位是?”
初秋笑道:“婶子,这位是我爹。”
宋清亮也笑道:“没错嫂子,这是我大哥宋清宏。”
洪夫人站定,微微屈膝,“原来是宋大哥,失礼失礼。”
宋清宏看见如此年轻,气质优雅的妇人,有些拘束道:“她婶子,莫多礼。”
宋清亮见相互打过招呼,把背上的包裹往前一递,乐呵呵道:“嫂子,我们带了些家里的吃食来……”
话还没说完,阿左阿右从后院跑了过来,争先抢后道:“宋小叔,你带了啥好吃的来?”
“油角子,年饼,糖糕,还有几条肉,拿去拿去。”宋清亮把包裹扔给两小孩子,两人跟宋清宏行了礼,又与初秋打了招呼,抬着沉沉的包裹去了灶房。
洪夫人笑道:“咱带这么多吃食来?家里也存了不少,全是山下村民们送来了。”
宋清宏道:“过年嘛,家里做了不少,便带了些给大伙尝尝鲜。”
这时谢郎中负着手,慢吞吞的从屋里出来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看着宋家三人:“这是带着物么来我家过年的?”
“神医!”初秋上前给谢郎中见礼:“是这样的神医,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谢神医唠叨着要与我下棋呢,醒后想着大概是您想我了,今日一早便冒着大雪来陪您下棋呢。”
谢郎中哼了一声:“莫油嘴滑舌的。”
“嘻嘻。”
宋清宏待闺女一翻胡言乱语完后,这才上前见礼,“晚辈见过谢郎中。”
“莫多礼。”谢郎中一手捊着白胡子,摆出一副神算子模样:“可是来治寒疾的?”
宋清宏恭敬道:“神病真是了事如神,正是带小女来医治寒疾。”
谢郎中瞅了眼初秋,转身道:“屋里说吧。”
几人跟在他后面,洪夫人先去了灶房净手。
谢郎中家虽然都是垛木房或是竹屋,可堂屋里却暖和得很,屋子中间烧着旺盛的碳盆,墙上还贴着不少的皮毛,屋里屋外简直两个季节。
洪文寅替大伙添了茶水,又亲手泡了一杯参茶给初秋。
坐定后,满脸疼的看着她:“秋妹妹寒疾又犯了吧?”
初秋轻轻点了点头。
洪夫人端着一筲箕的零嘴进来了,听闻儿子的问话,插嘴道:“唉,你这丫头就是不听话,当初劝你早些治非不听,这会知道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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