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笑嘻嘻的看着她:“知道苦了,婶子训斥得对。”
洪夫人把筲箕摆在桌上,退到炕榻上坐着的谢郎中旁边:“伯父,不若我这会就给丫头配药?好早些泡药浴?”
洪文寅站起来道:“娘,我帮你。”
谢郎中伸手抚袖:“莫急莫急,我来给丫头把把脉。”
初秋很乖巧自觉的把手伸到案桌上,谢郎中闭眼把脉。
少时,睁开眼后脸色变得有些深沉。
宋清宏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急问:“谢神医,小女的寒疾可是变严重了?”
谢郎中收回手,定定看着初秋:“精气不足,阴阳失调,腰酸、四肢发冷症状随着气候变寒而有所重了,老夫猜测丫头的脊骨已患上旁的病状。”
旁边几人听后,一脸心痛的看着初秋。
洪文寅急道:“爷爷,可有办法医治秋妹妹的病?”
谢郎中拧眉沉思,大伙都睁大眼看着他。
初秋听了这种消息心里也不好受,谢郎中说的其实就是病变了,至于病变成啥样,谁人也不晓得。
“你把鞋子脱了。”谢郎中道。
初秋乖乖把布鞋和布袜都脱了,谢郎中又抬抬手,示意她把脚抬高一些。
还好她男女受授不亲的观念没旁人那么严重,很醒目就把光脚抬至他眼前。
谢郎中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她脚背,出现一个白色的印子,再用力往下戳,是紫色的印子,
然后收手,示意她穿上鞋子。
她的双脚每次发寒症就浮肿,再肿下去鞋子也穿不了了。
“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谢朗郎说完,转身吩咐洪夫人配何种药草做浴,又写了药方叮嘱洪文寅煎药。
然后带着宋清亮和宋清宏去了后屋的药园子,一边心痛自个种的名贵药材,一边指挥着如何采挖。
大伙都在忙碌,只有她一人留在堂屋烤火,可她心里总觉得今日有事要做,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她下晌得送一套孔明锁给白大少爷呢!
这会爽约了,但生病这种事谁也不愿意的对吧,实在情非得已。
**
容府别院。
容止今日未曾外出,主仆二人呆在若大的宅子里,显着有些冷清和萧瑟。
容七一早出去打了两只野兔子和一只小野猪回来,在中堂耳厢烤了起来。
容止在一旁作画,瞧着似乎聚精会神,其实两耳关注着前院的动静。
正当主仆二人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时,后院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容七习惯性的一身戒备,动作矫健的跳到门口,定睛一看:“许叔?”
“哈哈,我来早了,少爷呢?”
许叔本是明日才到,算是提前了一日,他骑着大马走进后院,身上挂着行礼,马背上还驼两个包裹。一张不再年轻的脸带着风霜,脸上却挂满了笑容。
容止闻声,眉眼稍稍往上抬了抬,放下笔,转身走出耳厢。
“许叔,辛苦了。”
许叔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少爷,事情办妥后老奴便赶了过来。”
“如何?”
许叔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恭敬交给容止,“这是供词。”
容止接过,抽出其中一封扫了一眼,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笑。
“嗯。”收起信,沉思半晌。
许叔提醒道:“少爷,此事是否紧着上报?毕竟摄政王如此大动静……”
容止负手,望着外面纷纷扬扬,渐渐转大的雪片,摇了摇头,“不急,年后再议。可有带上在哈赤买的皮毛?”
许叔被主人突然的话题转换愣了下,忙道:“带上了。”
他都专程写了信来提醒,能忘嘛。
容止瞅了一眼窗外雪,对许叔道:“你先洗漱,稍后把东西送至宋家。”语毕顿了下又道:“顺便挑几样顺眼的带去,雪大,让她莫来了。”
许叔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的看向冰雕似的容七。
经过昨日之事,容七半点也不敢多嘴主子的事了,道了一声‘属下去安置马’便走开了。
许叔只好恭敬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容止颔首,转身进了耳厢继续作画,许叔正要往灶房去,忽闻到肉香味儿。
脸色沉了沉,“这容七,咋又给少爷吃烤肉了!真是一日不在身边就乱来了,这孩子真是越发不用心了,待回了渠州定要好好责罚。”
说着跨进厢房,看见火塘上的烤肉,顿时愁眉苦脸。
心中顿时感叹,少爷身边没个随侍女眷实在不便。
这些年来主仆三人东奔西跑,衣食住往行全靠许叔打理。
许叔出任务后便由容七侍候,可惜容七不会做饭,只会上山抓点野味烤着给少爷吃。
会养生的许叔对此极为不满,屡次说道容七,也亲自教授他做饭。
可容七上阵杀敌,飞檐走壁搞暗杀这种活计他在行,灶房里的活儿却怎么也捋不顺。
他想着反正主子在吃食这方面不怎么在意,他给什么吃什么,便继续我行我素起来。
而容止虽是生在权贵之家,可十二岁时前多数时候在军营里历练,那时候与大头兵们一起操练一起吃饭,可以说吃着苦头长大的。
所以,军营改变了他的性子,本是金贵公子,愣着磨练成吃苦耐劳的大好青年。
当然啦,在某些方面容大少爷是很讲究的,比如,寝具。
容大少爷对寝具要求很高,床的样式,颜色,床垫的软硬度,寝被的质量、厚度和轻重花纹等等都有要求。哪怕是白少寨这种他极少入住的地方,寝具也是一一安照他的好喜来安排。
“少爷,不若老奴现下去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丫环来侍候?”
容止利落描着院子里的腊梅,头也不是抬问道:“许叔莫非忘记了?”
许叔恭敬道:“回少爷,没忘没忘,被容七气得晕头了。”想了想又道:“少爷,此宅实在冷清,不若咱现下赶回渠州过年?起码......”
少爷这日子过得实在艰苦了些,哪像手握西苍国经济脉络的幕后人。
即便不回京过年,回渠州过年也是可以,渠州的府里起码奴仆成群,热热闹闹的,哪像这荒山野岭,冷冷清清,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更别提过年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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