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昔先匆匆赶回药回堂撤了自己那些玩意,再匆匆赶去秀苑书院接凤宴笙。
刚到门口就看到凤宴笙一个人眼巴巴的望着这个方向,凤云昔几个箭步上前:“笙笙。”
“娘!”
凤宴笙看到凤云昔就像是许久不见般,喜出外望。
他还以为凤云昔不要他了,使劲的往凤云昔的怀里蹭。
凤云昔笑道:“好了,娘这不是来了。”
孩子的心思,她心里明白。
“娘,笙笙不想读书。”
“笙笙忘了答应过娘的话了吗?”
凤宴笙垂着脑袋,满心不高兴。
凤云昔摸摸他的脑袋说:“笙笙会习惯的,万一哪天娘不在了,你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凤宴笙立即就抱住了凤云昔:“娘,笙笙会很乖很听话,不要丢下笙笙。”
“你这傻孩子,娘只是做个假设而已,笙笙长得这么可爱,娘怎么会不要笙笙呢。”凤云昔将人往怀里抱了抱。
“快,快……你们慢些,别颠着了。”
凤云昔正和儿子说话,突闻身后有个声音急切传来。
母子二人往后一瞧,就见一名男子满头大汗,又是一脸焦急的引着一顶软轿子上来。
站在外面的楼远尘也听到了动静过来。
凤云昔一眼就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人正是她午时所见的那位何老的仆人,此时他正急得头顶冒了烟。
“娘。”
凤宴笙看这群人的架势,赶紧往凤云昔的身边站紧。
凤云昔握了握凤宴笙的手,正要说话,那仆人就火燎火急的上来嚷道:“快让开,快让开!”
他们母子正好站在正中间,挡了道。
凤云昔拉着儿子往旁边一站。
软轿里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仆人马上就叫人放下。
凤云昔牵着儿子的手就要从旁边走过,就见那位何老从里面出来。
仆人赶紧上前,“老爷,您别动,大夫说让您……”
仆人的话没完,就听这老头喝骂,“庸医!”
仆人连忙附和:“是是是,那些个都是庸医,连老爷您这点毛病都治不好,实在该死。”
“娘,老爷爷他好像很难受。”
凤宴笙看到软轿里伸出来的手,不由步伐微顿。
凤云昔低头看了儿子一眼,思考瞬间就已经上前了:“我试试给老人家治一治,如何?”
“你?”
仆人正弯身将何老扶出来,听到身边的有人说话正恼着,就看到是模样十分貌美的女子,愣了愣。
凤云昔颔首:“我的医术还可以,你家老爷已经这么痛苦了,也不在乎多试一次,或许我能治好也不一定呢。”
仆人就恼了:“走走,这里不是你卖弄的地方。”
凤云昔颔首一笑,牵着儿子的手就走。
既然对方不需要,她也不好拿热脸贴冷屁股。
她这举动,不过是出于医者的仁爱,二来,她也是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见死不救的一面。
教育孩子那一套她不太懂,但如果自己平常时将阴狠的一面表现出来,孩子也会有样学样。
“让她试……”痛苦不已的何老突然虚弱出声。
老人家现在是痛苦得难耐,压根就没有看清楚凤云昔的样子,只是听声音应该很年轻。
仆人赶紧追回来,笑脸讨好说:“姑娘……”扫到身边的凤宴笙又改口道:“这位夫人,刚才实在对不住,还请高抬贵手,施以援手治一治我家老爷的病。”
凤云昔见这仆人态度还行,就折了回来。
瞧了眼就吩咐道:“将你们家老爷扶出来,慢点。”
“好。”
仆人赶紧让人和他一起小心翼翼的将何老扶出来,只是他们刚扶出来,就见凤云昔突然举起左手朝老人家身上拍来。
吓得仆人脸色一变。
凤云昔的动作很轻,并不是有多大的力气。
每一个拍打都是准确无误的拍中了穴位,只见老人家脸色一变。
仆人吓得半死,大喊:“你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老人家一张脸涨得铁青,模样比刚才还要痛苦,凤云昔的动作越来越快,那力度越发的大,而她的脸色也有些变。
她也不愿意这么救,实在是她的左手疼得厉害。
“噗!”
老人家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可把那位仆人吓死了。
他们扶着老人家,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就让凤云昔几下拍打了上来。
想到老人家要死在一个女人家手中,几个仆人想自杀的心都有了。
可就这时,只见老人家吐了一口血后长长喟叹一口气道:“舒服!”
啊?
老人家推了一下扶他的人,脸上痛苦的神色没了。
仆人们全傻眼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拍几下就好了?
是不是太神了些?
满脸疑惑没得到解答,凤云昔有些费劲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白瓶,倒出三粒药丸道:“老人家肝火旺,心有郁结,心怀不放,这病还会再发。这药一餐一粒,三次后可慢慢再调养,此后保持心胸开朗,方可痊愈。”
凤云昔将药放到老人家的手中,牵过凤宴笙的手就走。
老者愣愣拿过凤云昔的药,等回过神,人已经不见了。
“娘,你真厉害!”
此时凤宴笙正用崇拜的目光,亮晶晶的盯着凤云昔,凤宴笙觉得凤云昔的形象更加的高大了。
凤云昔很受用的笑了笑,觉得刚才吃的那点疼是值得的。
而一边的楼远尘则是道:“此等闲事,以后少管为好。”
凤宴笙张了张唇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凤云昔道:“是好人就该救,医者父母心。”
若是认识凤云昔的人听到这话,估计要吐血身亡。
楼远尘也就不说话了。
凤宴笙仍然浸在凤云昔刚才那神乎其乎的拍穴手法,央着道:“娘,笙笙也要学!”
凤云昔马上就笑了:“你一会儿央求着别人教你武功,一会求人教你刻木头,现在又要学医术,你能学来几样?”
凤宴笙俏脸一红,认真道:“都学!”
回到药回堂,钱七和元安就带着凤宴笙到后面去问今天他在学堂里的收获。
刚刚坐下,药回堂的门口就走进一老一少。
正是那晚上凤云昔所治的老人家还有家仆,看到凤云昔,老人家威严的脸有了些笑意,朝凤云昔呵呵笑道:“小姑娘这药堂好清闲啊。”
这话绝对没有嘲讽的意思。
凤云昔见老者进门,迎上来:“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你那一药真神了,老夫用过后,竟痊愈了,吃什么都香!哈哈哈!”
老人家爽朗态度叫身边的仆人吓了一跳,放在往日,这场面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老爷子竟然对一个小地方的妇人如此开怀,实在让人惊讶。
凤云昔淡笑颔首,“老人家请落座,待我再给搭搭脉。”
“好!”
老人家心情很好,大马金刀的往位置上一坐。
凤云昔搭了一会儿脉,突然朝后门唤了一声:“元安。”
元安闻凤云昔的叫唤从后面出来:“千棠姐姐。”
“你来给这位老人家把把脉,我的手最近有些疼,怕把不准。”
元安神色闪了闪,知道凤云昔并不是真的疼得把不出脉来,她的医术,元安虽猜不透有多高深,却知她的医术远在自己之上。
“小子献丑了,”元安不知道凤云昔想干什么,朝老人家一作揖就坐下,有模有样的把起了脉。
老人家看元安不过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把脉的动作又娴熟不已,又见其不似一般孩子的浮躁,一股平稳之气压着他身上的稚嫩,不由暗暗点头。
是个可塑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