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说那姓千的来了你这里。”
在凤云昔给康氏把脉时,已经清醒过来的冯文宣就怒火匆匆而来,连通报都没来及得就闯进来。
冯文宣一眼就看到坐在康氏身边的凤云昔,当即脸刷地一沉,上前就将凤云昔扯了起来。
“文宣,你做什么……”康氏被儿子的行为吓了一跳。
“姓千的,我被迫躺着昏睡多日,肯定是你捣的鬼,”冯文宣死拽着凤云昔,眼中的愤怒简直是要喷了出来。
“文宣……住手,这次你能醒来,完全是得了千棠大夫的诊治……”康氏的声音太柔弱了,见冯文宣对凤云昔发难,吓得她赶紧起身要制止。
没料到康氏刚碰上冯文宣,就被他一挥臂,震得往后摔。
“夫人!”
几个忠心的下人吓得那个叫惊心动魄。
冯文宣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挥臂会将自己病得不轻的母亲挥倒,不得不松开凤云昔,想要去接康氏,还是晚了。
看到下人们将康氏扶好,绷着身,梗着脖子站那里。
凤云昔拂了拂褶皱的衣裳,朝冯文宣作礼:“冯少爷。”
“哼。”
冯文宣冷漠的扭开脸。
凤云昔无奈摇了摇头,心说,要不是因为你当初捣乱,我能出此下策吗。
初到骓阳城,她刚刚开了头,就遇上这种事,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下药就是一劳永逸,她干嘛留着他祸害自己的生意。
当然,面上凤云昔是风轻云淡的笑着。
冯文宣脸色却是变得越发难看,对美人的含笑相视,一点兴趣也无。
“文宣,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千棠大夫,快向她道歉。”
康氏气得哆嗦,可还是压了下来,指着冯文宣柔声训道。
正因为康氏的有气无力,更让冯文宣不放心上。
还怨起了康氏。
“若非是你不争气,当初怎么会让府里的那些小妾得逞,害了你也害了我,”冯文宣满脸怨恨,不愿去看康氏柔柔弱弱的样子。
别人的母亲都是十分的强势有主见,也有自己的一番谋算。
康氏身为主母,被人害成这个样子,还害得他有苦说不出,只能甘做商贾才能做的事。
康氏被冯文宣说得脸上一阵煞白,指着冯文宣竟喘不上气说一句话。
冯文宣咬牙,转身就大步离开兰阁。
“夫人,夫人……您别生气,大少爷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您身子要紧!”
“千棠大夫,快看看我家夫人!”
凤云昔在康氏人中按了按,在手上穴位按了按,康氏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是我的错……”康氏眼眶通红。
“冯夫人莫多想,”凤云昔示意身边的人将康氏扶起来,然后又切了一下脉,叫来下人,提笔在纸上下笔,写上自己开的药方。
见康氏心情不顺,也就提出了告辞。
走出二门,就看到那位冯大少爷正冷冷盯着自己,凤云昔又是浅浅而笑,道:“冯少爷,令堂的病小养一段时间就无碍了,以前落下的根子,我也会尽全力清除。”
“千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的药回堂。既然敢将生意做到骓阳城,一切就得遵照本少爷的意思去办,没得商量。”
冯文宣放下狠话,也不再多看凤云昔一眼,转身匆匆离开。
凤云昔摇了摇头,看着冯文宣的背影摇了摇头,她是给冯文宣看过的,知道这个人有隐疾,结合他对康氏说的话,凤云昔也就全明白了过来。
听说以前冯知府纳过几房妾,结果每一个都进门不过三年,不是被冠以恶毒的名声打发出府,就是被冯知府下令处理了。
犹见冯知府对康氏的爱意是真的,只不过,他纳的这些妾氏将康氏害惨了。
于是也就有了眼下这清静的冯府。
凤云昔可却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为什么有人不直接将康氏毒死?
而是让康氏撑着这么个破身子继续霸占冯府的主母位置,康氏的身体是弱,可不到死的那一步。
凤云昔笑了笑,觉得康氏这个女人有趣。
能让冯知府怀着十二分的愧疚的女人,确实是厉害啊。
背着手,凤云昔脸上挂着浅笑,脚步轻松的踱步出府。
秀苑书院。
凤宴笙蹲在地上抓爬过脚边的蚂蚁玩耍,将两只大蚂蚁困在一片木叶上,拿着小手指去拨着两只蚂蚁,企图让它们斗起来。
打了一架的两只蚂蚁很快就散开,凤宴笙放过了蚂蚁,将它们放下,观察起它们爬走的动作和同伴的操作。
黑亮的眼眨了眨,觉得很有趣。
然后他就在旁边的沙盘上写写画画,很多大家风范样。
余空悠和沈悟站在秀苑书院外面的台阶很久了,沈悟对眼前的小孩极为感兴趣,就想上前去将孩子叫过来。
余空悠手微微一抬,指着凤宴笙说:“这孩子对五行变法很感兴趣,将来成就无限啊。”
啊?
沈悟一点也没看出来。
不就是画几个线吗?
余空悠和煦一笑,“可惜,我不懂这些东西。”
余空悠站在原地又看了会,这才转身从一边的小径上了秀苑书院。
凤宴笙小手一圈,将一个五行八卦图画得有模有样的,虽然歪歪扭扭,还是能清晰的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凤宴笙是无意间在某位夫子那里看到的一副图,他只是觉得好玩就画来玩。
哪里知道,会让别人误会了。
画了一会,凤宴笙觉得无趣又跑去蚂蚁窝处蹲着观察蚂蚁搬家。
凤云昔缓步走上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正聚精会神的观察蚂蚁窝。
“好看吗?”
凤云昔笑眯眯的凑近问。
“娘!”凤宴笙转身朝她笑弯了眼,“我等你很久了。”
“抱歉,娘临时有事耽搁了,走吧,我们回家,”凤云昔朝他伸出手。
凤宴笙牵紧凤云昔的手,一路又说着今天夫子们教授的课业,又说他如何得到夫子们的表扬等等,小表情里尽是得意。
凤云昔不由觉得好笑。
这晚风平浪静,凤云昔翌日一早又将凤宴笙送去秀苑书院,折回时就在半路看到了一辆精致的马车停靠正中英,守在马车边的一个丫鬟走上来,打量了一眼凤云昔,像下达命令一般对凤云昔说:“我家小姐请千棠姑娘过去。”
凤云昔认出来了,眼前这个丫鬟正是白茵身边其中一员。
凤云昔含笑道:“我本来也是要过去的。”
她走的就是这个道。
丫鬟一听,脸微微变,却没发作。
她侧了侧身,让凤云昔往前。
凤云昔到要看看这个白茵想要搞什么鬼,几步走到前面的马车前,里面的白茵就掀帘而出,看到凤云昔时,眼神中有不屑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