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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棠姑娘在这骓阳城内生活也着实有困难吧,”白茵就马车里坐着问凤云昔,口气十分的傲。

凤云昔轻笑,道:“不知白小姐有没有明路可指点?”

白茵神色更为不屑,嘴里道:“我这个大哥呢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宠女人,千棠姑娘不若就从了我的好大哥,将来富贵有你享受的。”

凤云昔被白茵施舍一般的口气给逗乐了,“哦?白府是白小姐说了算?”

白茵脸一红,恨恨道:“本小姐有意给你指条富贵路不要,千棠姑娘这辈子怕也只能如此了。”

方才凤云昔的那句话分明是在讽刺她在白府横行,耍威风。

白茵是得白老爷的宠爱,可白家这样的世家,哪里只会有她白茵一个人。

白茵也只能在白广的面前使嘴皮子,别的地方,她只能乖乖的做好自己。

看白茵这个反应,凤云昔就知道白茵在白府没少吃过亏。

“白小姐心善,千棠佩服得五体投地。劳烦白小姐为我未来事操碎心,实在过意不去。”

“你……”白茵听出凤云昔是在说她操错心了,也管得太宽了。

凤云昔含笑一点头:“白小姐若无他事,千棠就告辞了。”

没等白茵回神,凤云昔就施施然而去。

“啪!”

白茵一手拍在车厢板上,气得两眼冒火。

她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千金小姐,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大家都会敬她三分。

这个寡妇有什么资本这么对自己,白茵越想越气。

“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那就怨不得我了,回府,”白茵恨恨的朝凤云昔离开的方向撂下狠话,重重将车帘子放下,尖声吩咐。

白茵回到白府,白广就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她就拦住道:“你干什么去了。”

白茵冷哼道:“我去了何处同你有何干系,让开。”

白广怀疑道:“你是不是去找千棠了。”

“找了又怎么样,我还不都是为了你,”白茵将在凤云昔那里憋住的火气往白广身上撒,“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我会受那个寡女的气,都是你自己不争气,连个女人都弄不好。”

白广脸色一变。

白茵拨开了白广,提裙大步离开。

白广捏了捏拳头,终于还是没有将心底的气发出来。

几个丫鬟赶紧追上去,没敢站在这里和白广对视。

白广平息自己,又继续朝外走。

他得见见千棠,提个醒。

凤云昔回走时拐了一条路,想要找些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了回春馆的招牌,门口聚有不少的病患。

凤云昔站在门前没进去,然而里面的人却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她。

柳昀海铁青着脸走出来,不善的盯着凤云昔:“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凤云昔一脸奇怪,“我为何没脸出现在这里?”

柳昀海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你这个毒妇……”

“昀海,你在干什么,”一个略老道些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只见一名眼神深沉的男子从里面迈出来,身上那股气势有些迫人,一身灰色长袍,头发有些花白,但面容比实际年纪看上去年轻几岁,应该有四十岁左右。

中年男子在凤云昔身上扫过,然后看向柳昀海,等着他的解释。

凤云昔不由好笑,中年男人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她把回春馆闹成这样,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

“想必您就是柳大夫了吧,”凤云昔率主动道,“晚辈是药回堂的掌柜千棠,自从来了骓阳城就听说过不少关于柳大夫的传闻,晚辈好奇才忍不住走过来一睹真容,好了此愿。”

凤云昔一脸诚恳的说,看向柳青杉的眼神也很真诚。

挑不出半点毛病。

柳青杉淡淡道:“原来是你。”

“上次是晚辈孟浪了,让柳小大夫失了礼,晚辈这次过来也是专程向柳小大夫道个歉!”说着,凤云昔朝柳昀海施了一礼。

身边有不少看热闹的,看到凤云昔礼节十分周到,又毫不计较回春馆设害的事,不由对凤云昔起了些敬意。

如此有礼有节,心胸宽广的貌美女子,实在招人喜欢!

柳昀海瞬间僵硬,张嘴想说话愣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凤云昔淡淡笑看这对父子。

柳青杉眉头不由大皱,心里对凤云昔更是厌恶,只是面上没敢显。

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不能自砸招牌,于是大方说:“千棠大夫言重了,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冒失了,还请千棠大夫原谅才是。”

“柳大夫也言重了,柳小大夫只是治病心切,才会出了岔子……”

“千棠!”柳昀海突然大喝。

柳青杉脸就沉了,回头盯了儿子一眼。

柳昀海不甘愿的咬牙收声,退后几步,扭头不去看凤云昔。

“千棠大夫,小儿不懂事,望见谅。”

“柳大夫言重了,今日晚辈过来看望柳大夫外,还有些事想向柳大夫咨询一二。”凤云昔笑眯眯的拱了拱手,不等柳青杉说话又道:“听说柳大夫针灸的功夫十分深厚。”

柳青杉眉头一皱,心说这女人想干什么。

“对对对!柳大夫的针灸功夫可真是十分的厉害,我家孩儿就是在柳大夫这里扎了几针,头疼的毛病就没犯过了。”

“还有我家那口子……”身边的人终于能找得到话题插个嘴了。

柳青杉不知凤云昔提这事干什么,于是就说:“不过精通一二罢了。”

“小女子最近对针灸有研究,更是钟爱于行针之法,其效果实在妙不可言,奈何小女子无一套自己行医的银针。不知柳大夫这儿可有空余的银针?小女子愿意出高价买下!”

柳青杉一愣。

“柳大夫,千棠大夫也是于柳小大夫有恩的人,要不是她治好了大胡村的胡三,恐怕是要闹出人命了。以前柳小大夫不是有一套银针吗?不如就送给千棠大夫作谢礼吧。”

“是啊是啊,多亏了千棠大夫,不然柳大夫可就要砸招牌了。”这一句话很低,可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柳昀海一张脸铁了青,送给这个女人,不可能!

那是他的银针,好不容易从自己的父亲那里讨到的东西,说什么也不会给这个女人。

再说,这是他自己的,这些贱民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柳昀海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说话的人就收了声,转身继续排队看病。

柳青杉也是眉头狠蹙,没有什么情绪的对柳昀海说:“拿出来。”

“父亲?”柳昀海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青杉。

“柳大夫千万不可,君子不夺人所好,就当千棠什么也没说。”

柳昀海一听,气得差点没跳起来掐死凤云昔。

她在讽刺自己不是君子,肚子里的气量连个她这个女人都不如。

当她什么没说?她这是什么也没说的样子吗?

感受到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柳昀海气得咬牙,两眼冒火。

“拿出来。”柳青杉也来了气。

柳昀海在自己父亲的威迫下,只好不舍的将带在身上的那药针包取了出来,不舍的放到柳青杉的手中。

柳青杉将其递给凤云昔,说:“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千棠大夫就收下,就当是昀海给你的谢礼。”

凤云昔一脸为难:“这……不太好吧。”

柳昀海两排牙咬得咯咯响,如果目光能杀死人,凤云昔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柳青杉对凤云昔更加的不喜,淡淡道:“收下吧,算是前辈给晚辈的一份鼓励之礼。”

“如此,就多谢柳大夫了,柳大夫放心,晚辈一定会用此针悬壶济世,为百姓排除病难……”

柳青杉沉着脸抬手打断凤云昔的涛涛不绝,心里有些窝火。

他又不是皇帝,用不着你来救济百姓。

“回春馆还有许多病人,就不请千棠大夫进去了。”

这是赶人的意思。

凤云昔赶紧抱拳道别,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柳昀海气得浑身颤抖,“父亲,她……”

“不要再惹事,”柳青杉冷冷盯着儿子。

柳昀海一咬牙,扭身回医馆里。

柳青杉皱着眉,深深朝凤云昔离去方向看了眼。

……

深夜里的夜王府安静得出奇,连一声虫鸣也没有。

暗卫重重把守,连一丝风都没让吹进来。

一条小身影从前面空旷的路小跑过来,大块头洪九自暗处闪了出来,冷冷的拦下了这条小身影,“小主子,那里不能去。”

“我要见他。”小身影停住步伐,背着小手,仰头看洪九。

“王爷不会见小主子,小主子请回去吧,”洪九说着就朝暗处一抬手,一个小厮就抹着冷汗跑过来。

“小主子,快随奴才回去吧。”

“我要见父王。”

小主子冷着一张精致的脸,一双黑亮的眼里全是冷漠,糯音也带了些命令式。

洪九依旧冷冷道:“王爷不见任何人,包括小主子。把小主子带回去好好照顾,等王爷要见时自然会见。”

小厮没办法,只好拉着小主子的手就要走。

不想那只小手一甩:“我自己可以走。”

说着,他扭身迈着小快步离开。

小厮连忙追上去,一边小喊着:“小祖宗您慢些!”

洪九眉头狠狠一皱,然后又转身看向那道紧闭的门,神情十分严肃,眼里还有不安的担忧。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那个房门是用东西从里到外封堵着的,两层高的楼屋在夜下隐隐冒着丝丝黑气,仿佛里面封印着一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