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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 第66章 三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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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 就是猪。

夏安然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的手上拿着大刀,下头就是磨刀石。

磨刀,杀猪,听起来似乎没问题。

但是他刚刚脑子里面灌输进来的记忆,唤他阿弟的人, 是他身体母亲姐姐的儿子。

姓吕。

三国,姓吕, 磨刀杀猪。

如果这时候夏安然还没能反应过来, 他就是白读了三国!

吕伯奢!

如果这个名字再想不起来,那么那句将曹『操』定为『奸』雄的至理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呢?

他猛然跳起,身体比脑子快, 先喊了出来“阿兄!后院的彘似乎没捆好, 我好像听见它在叫,我先去看一下。”

“啊?我怎的没听见,还有, 阿弟你叫的这般响作甚, 贵客还在歇息呢, 莫要吵到了人。”但是夏安然没等表哥说完就抢话道“我前些日子习了烹肉的法子,等等不如让我给贵客『露』上一手?”

“胡闹!”吕表哥斥道“你才多大一点,快去看猪, 等等回来磨刀。“

夏安然瘪瘪嘴, 气呼呼得开了门, 经过了他脑中客房的位置故意嘟囔道“我做彘肉可好吃啦,阿兄真真是不识货,我也先给曹大人做点好吃的呀,曹大人可是大英雄。”

他一路碎碎念,直至他走去了后院,看到了被捆扎后栽在地上的一头大黑猪,才停了下来,此刻背心已经出了冷汗。

夏安然先是摘下了堵在猪嘴里的木棍,然后踹了它几下,让这头黑猪发出了极其不满的几声哼唧声后,赶紧在引人来之前堵住猪嘴,片刻后,吕家依然是安安静静的。

劫后余生逃过一命的感觉实在复杂。

夏安然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急急撩开袖子,位置还是那个位置,红点也是这个红点,他赶紧敲了系统“系统系统,这个世界是用了《三国演义》的世界观?”

这是夏安然第一次听到世界的意志这个概念,但是系统的解释模模糊糊,他只能大概猜测,这个世界因为不同于前一个世界有红楼梦这个架空世界观,所以前一个世界可以胡来的将明清的事情都『揉』到一起,焦尾琴的世界是有三国史的,所以世界的塑造就更加的严谨。

……严谨到把话本拿过来?他原以为面对的是三国史,现在你告诉我是大杂烩?

所以他是不是还得面对一个不到几公里的距离却同时设有汜水关和虎牢关的世界?

那华雄究竟是谁杀的?关羽还是孙坚?吕布是被三英战退的是还是孙坚?

这个问题很重要啊,因为吕伯奢一家就在成皋县。

成皋距离国都洛阳不过两日路程,是虎牢关或者说成皋关的关城,战时为虎牢关提供物资,和平时候则为县城。

此地自刘邦、项羽一战后,自此名扬天下,现代象棋中的楚河汉界,指的就是荥阳成皋一带,当时刘邦能获胜很大程度就是依靠了荥阳成皋一带的资源充沛。

故而,在《三国演义》中,虎牢关一战成了前期的重墨之处,也是后期戏剧、电视剧绝不会错过的题材。

虽然历史上其实并没有这一战,吕布所驻守的也不是虎牢关,但是出于罗贯中所在的时代中,虎牢已经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他便理所当然得将这块地方当做了十八路诸侯剿董卓时候的必经之地了。

如果是三国志中,成皋这块地方就是个小透明,虎牢关此时尚未成气候,但是演义之中,这里即将迎来的就是一场恶战。

三英战吕布后,虽然联军没能成功乘胜追击,但是后来董卓自己西迁至长安,吕布自然跟着一起撤退,虎牢关便无人守,刘关张三人领军长驱直入,之后袁绍等人便派人驻守成皋等地,直至董卓在长安站稳了脚,这块地方才成了鸡肋,被各大诸侯放置了,其后随着曹『操』势力起来,都归于曹『操』之手。

硬要说,这块地方在之后的整个三国历史进程中,都相对较为和平。

更别说三国正史中了,这就是一块行军路上的小县城,都不需要多提几句的。

前提是要挺过目前这近在眼前的几关。

夏安然站起,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回头就见一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正笑着看他,男人身量不高,双眼却极为有神。

夏安然一怔,立刻意识到了这人是谁,他赶紧回身揖礼“先生可是姨夫的贵客?曹孟德曹大人?”

“正是『操』。”那人见他如此,带着些兴味得问道“可是你这小儿,方才道自己擅烹彘?”

夏安然的脸立刻就红了,他状似尴尬得说“正是小子,可是小子声音太大,打扰了曹公?”

“那倒不曾,曹某本就是要出来寻人的。”曹『操』笑着摆手示意小孩不必在意。

他方才洗漱完毕正欲出门,却听有人压低了声音戏言碎语,此时他刚因为行刺董卓失败而从洛阳逃出,正是惊弓之鸟,虽来投奔吕伯奢,只不过也是权宜之计,就等稍作歇息继续东逃,与其父家人会和。

吕伯奢是他父结义兄弟,应是值得信任,只是他此次仅一人潜逃,董卓捉拿他又定是下了大奖赏,从刚才言语里头亦得出伯奢已经知晓董卓捉拿他之事。

种种种种,

非常时刻,不得不防啊。

于是他便靠在门边想要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就听一小儿用着稍大些的声音道出了捆彘之事。

曹『操』闻言后不免讪讪,他此时虽已入官场十年有余,然起起伏伏数次,被弹劾有,明升暗贬有,辞官也有,好不容易此次又复出欲报国,却遇到了洛阳如今那些事,自此开始逃亡。

此时的曹『操』远不是后来的那个能对背叛一笑置之,也已习惯了明争暗斗权谋权术的曹『操』,他现在还是一个武官,比之后来文韬武略均都精通的曹丞相,脑子里的阴谋诡计还差得远。

所以,面对真心待他,又已被告知仅留一日,却还为他杀猪买酒的吕家人,他对自己产生的疑意生出了愧意。

再听那小儿颇为沮丧得说想要给他做些吃的,又听他说崇拜自己是大英雄……咳。

曹『操』此人于衣食住行都颇不在意,他便想着,不如就让这小郎做一顿试试,便是做的再差,他都吃下去就是了,就当是为了那一瞬的恶意做报答,毕竟正是这小儿的一声喊,破了他的危局。

于是他便出来寻到了后院,正看到小孩将猪嘴细细捂好,又结合之前听到的话,这小孩应是为了不让彘叫打扰了自己,所以才这般细心。

所以他就对着打酒回来的吕伯奢提出了建议,既然小儿说自己擅烹,又长的机灵,不像是信口开河,不若让他一试。

吕伯奢为曹『操』的叔伯辈,面对此胡闹之举本不赞成,但是一来他怜惜曹『操』遭遇,另一面客人自然提出,若是断然拒绝难免会让客人失了面子,便取了一猪腿肉给了夏安然,让他试着烹彘,大头却还是交给了庄中的厨子的。

这样便是两全其美了,既全了曹『操』面子,又不会影响晚宴。

吕伯奢的身家,在三国演义中不曾提及,更不必提三国志。

但是这个世界为此人补全了身世。

吕伯奢既同曹『操』之父曹嵩为结义兄弟,定然是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交情,曹嵩此人善经营,出身虽差,但是他有钱啊,在灵帝时期便花了一亿买了个官,官至太尉,只是隔年就被罢免了。

吕伯奢虽然比不上曹嵩,但是也是一个富户之家,且关键是,吕伯奢曾经在十多年前为官时给曹『操』举了孝廉。

和曹嵩不同,吕伯奢是靠着真本事做官的,但是哪怕是真本事,能在灵帝时期做官,花的钱也不少,每升任一级就要花上大量银钱,曾经就有发生过一个廉洁官员因为交不起这笔升迁银子,又不能辞官,在赴任路上自尽。

所以可想而知,吕家自然是不贫的。

夏安然这个身子是吕夫人的妹子,也就是吕伯奢的内甥,因这身子的父母去年探亲时为匪徒所害,所以被吕夫人接回来养着。

在这个时代,因为孩儿的成活率很低,又常有战『乱』,故而对血脉既看重又不看重。

看重是对于家中血脉亲缘可谓无原则的照顾和信任,不看重则是因为哪怕并非亲子,只要走了正规手续过了继,就是有正规继承权的。

更是视若亲子。

所以夏安然虽然姓夏,但是在吕伯奢眼中和家中孩儿并无差别,之所以并不给他改姓,是因为他父亲这边就他一根血脉了,若改了姓,他父就绝嗣了。

夏安然的父母也有一处庄园,同吕家庄隔着些距离,现在由吕伯奢代为照看,这也是未来夏安然的立身之本。

但是未来的小庄主夏安然此时正忙上忙下,他身侧吕家的厨子视若无睹地在煮饭。

是真的煮,白水加肉,撒盐,放姜蒜,纯水煮。

这是没办法的,烹饪方式受制于烹饪材料,这个时代还是以陶器为主,现代社会比较认可的说法是,炒这种烹饪方式直到宋朝才出现。

夏安然取了一个陶锅,冲洗了一番,没有酱油没有调味料,连炒锅都没有,环境可以说非常险恶,但是偏偏他说了自己擅烹彘,曹『操』也不知因何居然信了他的话,造成了个骑虎难下的结果。

他将陶锅放在火上加热,又去把猪油板拿了过来,因为是刚杀的猪,这些油板还没凝结成块,正好,也省了柴火。

陶瓷传热较慢,他在这段时间又将已经拔了『毛』的猪腿又折腾了一遍,之前他已经将猪蹄髈用针扎孔后放置在以盐、黄酒、姜蒜葱配成的水中浸了有一会了,现在捞了出来,在表皮肉最厚的位置又抹了层盐。

在红楼的世界里面,那时候彘肉不算上得台面,但是也并不算差,属于百姓日常的食物,而在现在这个养殖业落后的时代,猪肉已经能算是很好的待客菜了。

但是明清时候猪的养殖已经进入了一个良『性』阶段,而在东汉末年,阉猪虽然早已经有了,但是还没有成为主流,现在的猪都是采用放牧『性』质饲养,所以猪肉带着一股子腥臊味。

也因此,加上猪的一些习『性』,比如『乱』-伦、食子,在儒家大盛的后来,猪肉就成了腌臜之物,甚至受到影响的普通百姓在能选择的时候也不会吃猪肉,直至后期,苏东坡的一首《猪肉颂》中都写道猪肉价贱,然而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也多亏后来有了各种香辛料调味料,遮去了猪肉的腥臊味,又有苏轼亲力代言,猪肉才开始在民间流行。

但是现在,只有靠这些基础材料去腥了,老实说夏安然没有吃过没被骟过的猪,并不知道这猪肉味道究竟怎么样,只是方才凑近嗅了嗅,味道尚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

细细抹好了盐,又取了纱布将彘肉表面的水吸干,他拿了一根麻线,绞成两股,将蹄髈绑好,等陶锅内猪油开始冒泡,便拿着线提着蹄髈浸入了猪油中。

噼噼啪啪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这一举动引来了厨子的注意,其实厨子自方才开始就一直用余光看着这位小少爷,夏安然年纪小,虽然主家让他做饭,但是厨子自然不可能不看着,现在看到他这样的做法,自然心声好奇。

炸。

以旺火加热,利用猪油作为传热介质,经过此烹饪方式后的菜肴外皮被高温快速的『逼』走水分,形成酥脆多孔的干燥外壳,而同时,这种外壳保护了食材内部的水分蒸发,使得食物出现了“外焦里嫩”的这种特殊口感。

因为油炸过后的食物,通常都是高热量高油脂的混合物,能够为人体提供大量的能量,人类的身体在摄取到这样的食物后,自然会觉得这是个好东西,为了鼓励人类多摄取这些食物,就会分泌多巴胺。加上油温比水温高,而蛋白质在高温下会生成焦化反应,这股子香味就是油炸食品闻起来诱人的来源,可以说人类本能就是喜爱着这股味道的。

而这股味道,是烹煮用再繁复的手段都不可能产生的。

所以,现在厨子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他,他的确知道猪油炙肉时候很香,平日里头煮饭时候也会化进去些猪油,但是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香!

香到在咽唾沫的时候都想要把舌头吃下去,不过也难怪,之前也从来没有人这么奢侈得用一罐子油来烹肉啊。

这个时候厨子还不知道这个烹饪方法叫,但是之后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夏安然扯着麻线,将彘肉拉了出来放在砧板上,厨子持刀将还在刺啦刺啦冒着油泡的蹄膀肉改刀,按照夏安然的要求切开,然后装盘送上。

此时的用餐制度还是分餐制,因为夏安然只被允许用一条猪腿,尤其猪腿上适合油炸的部位就那么些,每人最后分到的量都不算大。

自侍者将餐盘端上了桌案,原本谈笑风生的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吕伯奢颇有些目瞪口呆得看着面前的肉,他自然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肉的,不知道自家这个内外甥是怎么做的,同寻常的炖菜不同,这道彘肉是干的。白玉无瑕的彘肉中稍带一点浅红,表层却是金黄『色』。

他举筷碰触一下,居然是硬的。

从未见过的烹饪方式,原本应该对于新生之物产生些怀疑的,但是,味道实在是香。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干巴巴得对曹『操』说道“我倒是不曾吃过我这外甥的手艺,也没法子给孟德介绍了。”

曹『操』也有些新奇,他跟着拿了筷子碰了碰彘肉,吃了一块,咽下后哈哈一笑,对着于主座的吕伯奢拱手道“倒是我小瞧了小公子。”

他便将刚才听到夏安然说自己是英雄的话说了,自然没有说之前自己的怀疑,然后自嘲一般的说道“某自洛阳丧家犬般逃出,今日听得小公子唤某英雄,心中有些得意。这才想着小公子之前说自己彘肉做的好吃,无论实际如何某都是要夸上一句的。”

简单的说,就是他原来打算哄个孩子,实际上是不相信的,“却不想,小公子是名实相副,只是某……倒是言过其实,当不得他那一句英雄二字的。”

他冲着吕伯奢举起了酒盏,后敬饮一盏。

吕伯奢闻言摇摇头,唤人将夏安然叫来。

夏安然此时正和吕夫人等人在后头吃饭,本来一家子吃饭时候倒是在一起,但是今日吕伯奢宴客,夏安然这等小辈自然是没资格上宴的。

吕夫人之前已经知道夏安然下厨的事了,她倒是没说什么,此刻的人尚未被儒家洗脑,行事也较为随行,男儿下厨更是当不得什么坏事,倒是关心了下夏安然有没有被切到手。

菜做的好不好,她也是没关心的。

夏安然这个身子今年约莫十五六岁,尚未束发,这个年龄的孩子在还没有科考,举官权靠举孝廉的年代,都还在疯玩呢,等束了发,就得收敛些,得费力气做些实事,得些好名声,然后过上几年看看有没有机会被推举下入朝。

不被推举也无妨,届时捐个官就好。

忽然侍从进来,说吕伯奢来唤夏安然过去,吕夫人稍稍有些不满,念叨了两句丈夫的不靠谱,但是还是给夏安然整理了下衣裳让他跟着去了。

夏安然到了宴厅的时候,他视线只是粗粗一扫,便极快的注意到大家餐盘内自己所烹的蹄髈都被吃完了,向着吕伯奢行了礼,又向客人曹『操』行礼,随后他便静静站着,袖手而立,眸光清亮,很讨人喜欢。

曹『操』原来是不太喜欢太乖的小孩的,他从小就不属于听话的那类人,也没少捉弄那些乖孩子,只是夏安然三番两次搔中了他的痒处,他现在怎么看这小孩怎么顺眼。就恨不得让自己的长子也能多学着点,小小年纪就一幅持重的模样,以后得把自己的次子教的灵活些,长子要继承家族,稳重些没关系,小儿子还是活泼些好玩。

他笑着问了夏安然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夸了他几句,正当吕伯奢想让小外甥下去时,就忽然听到夏安然对着曹『操』说了一句“曹大人,您,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曹『操』此时心情颇佳,闻言笑着歪头问道“何为签名?”

蔡伦改制纸术后,材料虽然廉价了,但是因为原材料不定,导致制造出来的纸张质量也不太稳定,且纸张比起布帛、竹简更易被损坏,而读书人又不够多,所以纸张虽然已经被改良了制法将近一百余年,但是使用的人也算不得多。

此时虽然已经有了纸,但是尚未普及开,寻常书写以布帛为主,比较正式场合,则多为竹简。

这样的情况下,印章的存在比起签字更为正式。

毕竟文字可以仿,但是在人工刻章的东汉,要仿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印章却是很难的事。

夏安然告了个罪,蹬蹬蹬跑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顺着记忆里面自己放东西的地方寻到了一块料子较好的布帛,此时的染『色』条件不太好,颜『色』比较素,正适合写字。

等他跑回宴厅的时候,餐案已被扯下,曹『操』正在边研墨边同吕伯奢说话,他见夏安然跑的两颊赤红,眼睛又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孺慕之情得将布帛双手奉上,一时有些骄傲也有些不知所措。

咳,这般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曹某还真的很少有被人如此表达过尊敬崇拜之情的时候。

曹嵩过继给宦官为子,他为宦官之孙,虽然祖父也好,父亲也好,都是高官厚禄之人,但是士大夫们看不上他,曹『操』的小伙伴们也有不少看不起他的家世,只不过曹『操』小的时候会来事,不知不觉就成了小群体中的领头人物。

等后来入了官场,虽有亲父银钱铺路,也没少被人鄙夷。后来破黄巾后以其站力得了些尊敬,但也有限,虽心怀大志,却屡屡遭挫。内心不是没有小失落的。

他对着夏安然极其和蔼得问道,想要他写什么。

这是还给他点诗的机会啊!

夏安然原来只是想要一个签名,没想到可以提诗,他想了想,说了个看似无关的话题:“《论语》有云,三思而后行,小子每每读到此,常不能解。盖因我读史书,常发现多思者,反会错过良机,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没注意到说出的“机不可失”这句话此时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些困『惑』得用小孩的语气问道“请问曹大人,如何要把握住这思和行的步调呢?”

曹『操』抚了下自己的美髯,『露』出了个颇为畅快的表情。

他就是一个标准的机会主义者,方才夏安然所说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八个精辟的字令他细细品了片刻,十分的喜欢,又听小孩小小年纪居然就在思考这个,当下,就落笔成书。

——先思而后行

他竟是改了孔子的话,将“三”字变作了“先”字,随后他对夏安然说“你这小儿,年纪小小,想的倒挺多。”

“此字,做预先解。“他边书自己名字边道“未遇事,便先思,遇事……”他搁下笔,点了点夏安然的胸口“定心,而行。”

夏安然一愣,随后『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深揖“谢曹公,安然受教。”

立起身后,夏安然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曹公此东去,可为集结部队,讨伐董卓?”

他在此时突然点出这个问题,使得曹『操』和吕伯奢二人都齐齐一愣,吕伯奢更是面『色』大变,颇有些震惊和防备的看着曹『操』,就怕他为此杀人灭口。

曹『操』倒是淡定,他只楞了一下,也并无隐瞒之意思,朗声笑道“吾此回乡里,确为此事。小公子怎的得知?“

夏安然也笑,他对着曹『操』拱手道“董卓这般大张旗鼓,又付出极大酬金,想来曹公是将其得罪的不轻,以曹公的心『性』,会如此做,定然是没有打算再与其交好。”

曹『操』点点头,目光竟有一丝柔和,他鼓励夏安然继续说。

夏安然接着说道“然曹大人先曹公行一步,便说明此非曹公一时冲动,而是有所预谋,安然斗胆一猜,曹大人莫非是……行刺董卓?”

闻言,曹『操』笑容苦涩。

他爹哪里是同他说好了,而是刚听他说他想要刺杀董卓,二话不说立刻收拾了行囊,带着全家老少直接先跑了,且并未告知于他,当他下衙归家时便见家中空『荡』,险些以为计划被先发现,家人被捉去为质了。

幸好他寻到了阿弟藏在暗处的纸条,才稍稍心安。

只是如此动静过大,『逼』得他只能提前行动,仓促之下刺杀失败……。

他长叹一口气,认了这事,“也怪那董卓命天意不该绝。”

董卓之前仅说要捉拿曹『操』,并未流出刺杀之事,一来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正在人人喊打,倘若被人知道曹『操』刺杀他,定然有人护佑曹『操』,二来也是怕有人有样学样,学着曹『操』来刺杀。

夏安然满足了内心的小八卦欲望,历史上对于曹『操』刺杀董卓这事还是有所争议的,因为正史上仅写了武帝称病回乡,但是也有人认为,罗本此人标准的魏武黑,如果不是真的发生了这件事,为什么会这样写来烘托曹『操』形象?而且称病就能走,董卓是那么好糊弄的?

至于为什么三国志要这么写,盖因刺杀这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尤其还失败了,所以为了武帝的面子,便隐去了,这一说法也是说的过去的。

闻言,吕伯奢也长叹一声,他曾为汉官,自然如今也是有痛心之情的,怆然道“天命啊……”

曹『操』却是摇了摇头,又问夏安然“小郎君便是凭此,判得『操』欲集军?”

夏安然又摇摇头“曹公自来了我家,精神抖擞,并不沮丧,亦未散斗志,故而安然猜,您定不会放弃。”

“因为,您是英雄。”

曹『操』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我哪里是什么英雄。”

“只是食君之禄,为君解忧罢了。”

正是如此,才难能可贵啊。

夏安然在心里说道,曹『操』无论之后如何,起初当真是不为名利,仅为心中大义的,只是到底功名利禄『乱』人心智,也如他自己所说的,野心一步步,就变大了。

所以这也是后世无论怎么评定他,都少不了“雄”一字的原因。

他又作一揖“小子斗胆,请曹公再赐我一字。”

“敢为天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