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沐随手摘下两片竹叶,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眼神如剑一般射向凉亭中还毫无觉察的两人。
她的手中紫光流转,眨眼之间,手中竹叶轻飘飘地射了出去。
两片青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起来宛若惊鸿美人,随风而舞。
看似柔弱的竹叶,在接近长亭的刹那,却突然生了力道,变得如同利剑一般锋利起来。
远远地,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响,一紫一绿两个人影几乎是同时掉落在秋水池中。
池子总原本聚在一起争食的红鲤鱼被吓得四散而逃,那水榭旁的木栏杆竟也是被“咔嚓”一声,齐齐斩断了。
刚刚还肆无忌惮嚼舌根的两个女人此时都像落汤鸡一般,呛得拼命咳嗽,在水中浮浮沉沉地挣扎扑腾,大叫“救命”。
长亭一旁伺候的丫头们本能地一呆,随后才反应过来,尖叫地搬救兵:“来人哪!快来人哪!二少奶奶三少奶奶落水了!”
原本清幽寂静的环境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热闹起来。
万俟沐抬手,看了一眼方才扔出竹叶的手,喃喃了声:“水平下滑了。”
随后,她罔顾混乱的一切,面无表情地从假山后绕了回去。
怒放的海棠花一齐压着柔软的枝条,都垂下来了,娇嫩的碧叶中,海棠花花姿潇洒,花开似锦,袅袅泛崇光,一簇簇洁白如玉,薄如轻纱。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袭藏青色的衣角从枝桠间流泻出来,而后,卧在假山上颀长的身影一转头,乌发如墨瞬间泼开,如遒劲铁枝渲染,睫羽在阳光下剔开一道流光。
那人一双寒波生烟般的黑眸淡淡地望向水榭。
犀利的目光从拼命挣扎的二女身上凉凉地滑过去,置若罔闻。
幽深的目光落在水中浮着的两片竹叶上,时光静止,视线胶着不动,似是在探究着什么。
不久,他的唇角忽然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非喜非怒。
转身离去,背后的海棠凋零满地。
……
轻歌见万俟沐没回来,帮她把碗筷都布置好了之后,她着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青草喂着兔子。
兔子凑近鼻子嗅了嗅,随后迷离着眼睛,爱理不理的。
轻歌蹙眉,招来丫头问,“这青草新鲜吗?”
草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丫头点头。
轻歌又像哄孩子一般将青草给伸到黑子面前,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黑子,乖乖,来一口嘛。”
没想到,黑子这会儿直接闹脾气了,用背直接背对着她。
轻歌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看到连兔子也敢跟她耍大牌,一气之下将它给拎到厨娘那儿。
“反正沐小白这会儿也不大搭理你了,你跟着我又傲娇,索性跟着厨娘吧,煮出一锅香喷喷的兔子汤来,倒也物尽其用。”轻歌哼了哼。
厨娘见着公主身边的大丫鬟来了,笑得一脸谄媚,就连着她手上提着的兔子也奉若祖宗,开始嘘寒问暖:“轻歌姑娘,是那草有问题吗?哎哟喂,是底下的人不懂事,今儿个早上事儿多,就没按您的吩咐去采草,端上去的是昨夜剩下的,要是兔祖宗吃着不习惯,老奴这边着人去采着来。”
闹了半天,那是昨夜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