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护城河边没有人,夕阳照在那些枝繁叶茂的垂杨柳上。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渐渐陨落,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垂杨柳阑珊的残影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暮色沉沉。
暮归的行人,影子被夕阳拉长。对来来往往的人群,总是顾此失彼。
天色渐渐暗了,残阳如血,朦胧慢慢的笼罩整个海上,天边只剩下一道晚霞....
也许是细细碎碎的阳光晃了眼,万俟沐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都很陌生。
可不是么?
四年没有见过盛京的春天了,以至于在她的印象里,盛京城也应该是开满了碧桃花,和鹿鸣山上一样。
然而,终究是不可能的,再也没有鹿鸣山上的春天了。
因为,颐灏不在,四季都没了生机的颜色。
“哒哒”的马蹄声越走越远,渐渐入了市集,人声鼎沸起来,身后的一袭锦绣白袍终于止步。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
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
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方向,那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他收在袖中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良久,他弯下腰,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支点翠珠钗……
到了城东左相府,万俟沐翻身下来,立刻有守卫上前要牵过她的马。
万俟沐回望了飞沙一眼,摆摆手,自己牵进去了。
“飞沙”是西北良驹,性子野,不好伺候,除了赫的几个亲卫兵之外,任何人靠近都会被踢翻。
很奇怪,“飞沙”却不怕她,第一次见面就异常温顺。
左相府分东厢西厢,东厢地方大,本来陌家的几个兄弟,除了陌言,其余的都住在东厢,后来,老四陌瑾嫌东厢太热闹,就搬去西厢住了。
为了陌言的婚事,左相将西厢各院落重新布置了一番,将朝阳热闹的一座院落改名“有凤来仪”,用做了新房,而陌言的偏院便在新房后面,位于左相府的西北一角。
将“飞沙”送去后院的马厩,带路的小厮留下来喂马了。
万俟沐没有等他来领路,自己寻路回去。
毕竟不大熟悉这块地方,万俟沐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陌言的偏院,拱形门上那四个字还是像一道屏障似的阻住了她——请君莫言。
几多桃树林中事,有苦请君且莫言。
这是陌言的领地,其中有他不愿再提的秘密。
推己及人,万俟沐不想进去。
折身往自己的园子里去,听到前方有一行人边说话边朝这边走来,万俟沐停下来脚步。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孙太医,我儿患病已久,请过无数名医来诊治,皆无疗效,怕是无药可治了。”
万俟沐听得出来,那是左相陌鸻的声音。
她的细柳眉梢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