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加点大木材,随后才点燃干草,拿扇子扇着灶火,慢慢引燃。
不一会儿,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药味。
万俟沐虽贵为千金之躯,但烧水砍柴的功夫却在鹿鸣山上做了个遍。
在鹿鸣山上,不管你山下背景如何,没有实力,就只能做低下的工作。
刚开始烧火的时候,万俟沐把所有的木材都堆一起就开始生火。
火没升起来,整个厨房倒是变得乌烟瘴气。
惹得众位师兄弟以为厨房起火了,纷纷拎着水桶过来。
火星倒是一点没看见,就看见灰头土脸的万俟沐从里头走出来。
原本娇艳的脸此时却是黑一块灰一块,狼狈无比。
众师兄弟笑成一团,她仍旧记得那会儿,他那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也慢慢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膨胀的火光中,男子姣好的容颜渐渐变得零碎,直至涣散无踪。
轻歌看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便躲到一边摘菜。
郁郁葱葱的菜叶中,她时而抬起头偷看万俟沐一眼,悄悄咪咪地将菜叶里面新鲜的那几片捡了出来,放在了一边。
两个人就一人忙活着一边,再没有开口,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药水汩汩沸腾的声音。
过了一个时辰,药煎好了,万俟沐将药汁倒进了碗里,再放进食盒。
轻歌见她已经打包好了,眸光闪了闪,寻了个借口道:“沐小白,我要去茅房。这药你让丫头们送去偏院就好了,自己别进去啊!那个偏院,说不定闹鬼的!”
万俟沐看了她一眼,拎起食盒往外走:“去吧,我知道了。”
她从未指望过轻歌什么,从前不指望,如今更加不会。
轻歌明面上是她的大丫鬟,实际是她鹿鸣山的师姐。
因为孤家寡人一个,在万俟沐回宫的时候,她说想看看皇宫,万俟沐没有怀疑,便让她以宫女的身份随行。
后来,便顺理成章地在宫中住下了。
轻歌将她送出了厨房,目送万俟沐往北边去了,周遭没有人,这才回到厨房。
不一会儿,她提着灯笼,鬼鬼祟祟地从里面溜出来,摸到南边的一个院子里。
她做贼似的拍门,三短两长的敲门声。
像是暗号。
没有人来开门。
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开门。
轻歌捏紧了手里的青菜,恨恨道:“陌、小、黑!”
他人是死了不成?
轻歌精明的眸光一闪,她咬着牙摸到窗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细的竹筒来。
伸出纤长的手指捅破窗户纸,随后揭开竹筒上的木塞子。
将木塞子靠近窗户,里面的东西顿时顺着破了的窗户纸爬了进去。
而后,她悄咪咪地往里头瞧了瞧,笑得格外奸诈。
果不其然,屋里传来几声颇大的念叨声,声音还没停止,便变成了几分惨叫。
轻歌听得暗自得意。
就你有念力又怎么样,还不是难逃老娘的手掌心。
可就在这时,房门从内打开,陌瑾愤怒地一把将门外叉着腰幸灾乐祸的轻歌扯了进去,狠狠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