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哪有比你们更混蛋的?”陌瑾咬牙切齿道。
虽然里头有些字还是含糊不清,但轻歌依稀能辨别出来他是在说他们。
她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打他,又被他给抓住,整张脸都被他按到桌上。
桌面硬邦邦的,凉凉的,像是毒物一般捣得她心里慌慌。
轻歌哪受过这般待遇,大骂道:“喂!陌黑子,你想一辈子肿着猪头脸是不是?!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不给你解药!左相家的四少爷就了不起啊!老娘认识的王子皇孙多着呢!也没见过像你一样老是摆臭架子的!”
陌瑾被气得快要发疯。
他年轻气盛,圆滑不足,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想法。
不管是在学堂还是家里,他都被捧得很高,又是放诞一阶,是今年会试的大热门。
以十六岁的年纪有如此成就,是个人都会傲慢,还少有过这样不被人看不起的经历。
加上对大哥陌言的婚事很有意见,早就看万俟沐和她身边的这丫头不满了!
他一松手,把她推开,负手看着她,骂道:“最毒妇人心!”
轻歌往后退开了几步,揉着被扭痛的手臂,眉心拧成一团。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向来是轻歌的办事宗旨。
趁着陌瑾往回走的功夫,她一脚踹在他腿弯上,踹得陌瑾差点跪下了。
陌瑾吃痛,怒火中烧地回头向那小妮子望去。
轻歌插着腰,仰着脖子道:“有本事掐死我啊!看明天沐小白找不到我,你怎么跟她交代!我不过是来看看黑子,谁让你不给我开门的!活该自己找罪受!”
说完,不再理会陌瑾那像是要把她给剥皮抽筋的目光,她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把青菜叶,径自往内室走去。
刚刚和陌瑾起争执的时候,菜叶都掉地上了。
轻歌嫌脏,就在陌瑾的洗手盆里洗了洗,随后大大方方地坐在四方小凳上,把青菜叶一片一片塞进笼子里。
笼中有一只全身雪白的胖兔子,看到吃的整只打了个机灵,三瓣嘴不亦乐乎地大口嚼着菜叶。
陌瑾捧着肿脸跟进去,看到自己的盆子上还飘着一片叶子,气得脸都青了。
他站在轻歌背后,声音都气得颤抖起来:“带着……这只兔子……一起滚出去!”
轻歌颇讶异地回头,眨巴了一下眼睛,奇道:“喂,陌黑子,你这人讲不讲信用啊?那天我要扔了黑子,是你非要收留它的,现在又要我带它滚,你这算不算始乱终弃啊?”
“我……”陌瑾被堵得哑口无言。
始乱终弃这个词,能用在一只兔子身上么?!
他终于知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女人的逻辑和强词夺理是男人永远比不过的,年纪大点、混计花丛的男人见多识广兴许还能应付得过去。
可十六岁的陌瑾,压根每天都把头埋在书本里,更别说去什么秋水阁了。
他在她面前败得一塌糊涂,毫无还嘴之力。
轻歌又自顾自给黑子喂菜叶,一点不管陌瑾是不是快气死了,继续轻飘飘道:“陌黑子,别以为我们家黑子是只野兔子,它也是有名有姓的,不过,不是姓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