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姓陌!
这摆明了就是拐着弯在讽刺他连畜生都不如!
因为皮肤白,陌瑾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一生气,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
他跑到洗手盆的旁边,取下帕子捂在眼睛旁的“毒瘤”,心中开始拈花造句。
“乖嘛,板着个脸就不好看了。来,让姐姐帮你解了那妖蜂毒。”将手中剩下的最后的粮食丢给笼子里的黑子,扭过头来,对陌瑾笑得奸诈。
“怎么解?!”陌瑾愤懑道。
“这个嘛,让它再蛰一下。”轻歌眨巴眨巴大眼睛,调皮道。
“啊!泼妇!妖女!混账!你……”
“嘿嘿,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四公子。”
她站了起来,盈盈一拜,当真纤腰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
若不是了解她的毒妇本性,陌瑾以为自己还真的会被她给骗了。
————
“有凤来仪”门前的丫鬟见到她过来了,正热情地上前来想要服侍着:“公主,食盒由奴婢来拿吧。”
本可以直接将手中的药直接交给那些宫仆去办的,可往那个灯火寂廖的方向望了一眼,她阻止了:“不必,都在这儿守着,本宫一人过去便可以了。”
那块地方,在外人看来是那么阴森恐怖,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在鹿鸣山上住习惯了,也就不大喜欢被人跟前跟后。
哪怕轻歌千叮万嘱,万俟沐还是一个人往陌言的偏院走去。
天上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子在闪烁,格外幽深。
深蓝色的天空上,星星如一颗颗钻石,点点倾洒出银灰。
唯有那一方月光皎洁得好似一块白玉,一块剔透薄凉的白玉,镶嵌在漫无边际的夜空,投射出一地荒凉。
那是何等的美丽,何等的寂寞,万中无一,高高而挂。
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食盒,往那零星的灯火方向走去。
越往西北方向,遒枝奇干的树影越来越多,积压在地面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层的暗网。
深入进去,越发沉静,周围越来越阴森。
不知何处风起,凉丝丝的风像是轻纱般,一步步缓缓地阴阴地从人脸拂过,枝叶颤抖,沙沙作响。
饶是胆大如万俟沐,身上也不由地起了些鸡皮疙瘩,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跨进偏院的月洞门,先入目的是一座假山。
那山黑黢黢的一团,将院内的一切景物都阻住。
沿着假山旁的小道绕进去,一汪窄窄的溪流弯在那里,水声哗哗,显然是活水。那轮月亮倒映在水面上,晚风一吹,波光粼粼。
这条河,通向相府之外。
万俟沐从那短板桥上走过,飘逸的裙裾扫过水面,乌云蔽月,水面又恢复了静水流深,一片阴沉。
闻到熟悉的气味,她诧异地抬眸,抬起手中的灯笼朝前面照去。
溪流两侧,是一大片的桃花林,一眼望不到头。
没想到这偏院的景致居然如此清幽宁静。
风飒飒的吹,树沙沙的响,远处的树扭动着婀娜的身子,好似在为月夜舞动一曲优美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