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沐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被突如其来地袭击,柔嫩的嘴唇被紧紧地撰住,她甚至能感受到鼻尖窜入了独属于他的气息。
那股气息不同于慕容赫身上的凛冽,也不同于颐灏身上的优雅神秘,而是一股神奇的令人安然的气息。
她屏息,双眼蓦地睁大,就像是原本平静的一潭死水突然被砸进一块巨石。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本能地伸手想去推开他。
然而,手上却扑了个空,因为陌言却在她有所行动之前先松了口,上半身往后边倾斜。
他沉静的黑眸无辜地望进她的眼里,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他看起来是那么纯真、那么善良,像是从未沾染上尘世的喧嚣一般,怎可能做出那样子事?
万俟沐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而他也并无半点做错事的觉悟,张口无声地说着什么。
万俟沐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好……酸……”
说完,陌言蹙着眉,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拉过万俟沐的手,撒娇似的拽着不放,在她手心反反复复写着“酸”
“酸”……
自刚刚那亲密一吻后,万俟沐看陌言的眼神便带着些许审视。
然而,不一会儿她又释然,跟喝醉了酒的废人有什么可计较的?
她从未想过,她的吻,会被他突然夺去。
她从未想过,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陌言,此刻会变得如此强势。
倘若陌言真的精明过人,懂得拿捏分寸、掌控人心,那么,过去的十年里,他怎么可能落魄至此?
以她的理解,他应当会暗中让老二老三老四内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最终成为最大的、最后的赢家才对。
可是,他目前的处境是比任何人都潦倒。
为什么会这样?
唯一的解释是,他此刻显露的便是他的本性。
他只是喝醉了酒,才会与平日不同,做出平日里不敢逾越的动作。
那一吻也不是刻意为之,兴许只是一时酒兴起。
从窗外偷偷照射进来的光线有几分恍惚,万俟沐忽然想起鹿鸣山上的时光。
她和轻歌一起捉弄黑子的那段尘封的回忆。
特意去摘那树上还没成熟的梅子,然后熬成一锅浓浓的酸梅汁,喂给它喝。
黑子起初尝试了一下之后就别开了脸,不肯再继续喝。
轻歌直接就揪着它的耳朵把它给提起来,随后让万俟沐把酸梅汁往它嘴里灌。
一小碗酸梅汁终于被黑子喝完,它便在笼子里一个劲儿地乱窜。
颐灏有点看不下去,便将已经消停的它从笼子里抱出来。
黑子短腿趴住颐灏的手指,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拼命地舔。
看到黑子这番小模样,她和轻歌在一旁哈哈大笑。
颐灏抬头,无可奈何地望着她叹气,眼神却始终带着浓浓宠溺。
所以,她有恃无恐,做了坏事也无所畏惧,她知道颐灏不忍心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