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灏……颐灏……我疼……好疼……”听到自己的枕边人,口口声声喊着前任的名字,搁谁都难受吧。
陌言的脸色越来越沉,但是他没有放手。
凛冽桀骜的眼神定定地放在她的手腕上。
前两天他替她解开了手腕上缠着的珊瑚珠,也包扎了伤口,她随后又不知死活地戴上了。
再像现在这么使力地捏下去,她肯定得将左手腕拧断。
人人都知道天盛国沐公主射术高超,以一箭轻松夺得去年秋猎的头筹。
华彰帝亲自御赐赤金弓和玄铁匕首,斩获无上赞誉,让多少世人羡慕不起。
可若是让人知道这位沐公主的左手现在与废了无异,从此再不能搭弓射箭,不知会叫人如何唏嘘。
而且,这还是她自己弄的,为情弄的,多么可笑。
心碎了无痕,你以自残的手段感动天感动地,就是感动不了他。
寒飕飕的夜风从窗口闯入,寒风刺骨,吹乱了陌言的发,也徐徐撩拨着他的心。
他握着她的手渐渐收紧,毫无意识,不知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他自己。
直到一声难捱的嘤咛声起,才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在万俟沐有所察觉之前,他先点了她的穴,让她彻底安静下来,身子放软,不再继续折腾她自己。
随后,陌言单膝跪地,小心地将她的人连同薄被一起裹进怀里。
她看起来不矮,但是委实很轻。
在他的怀里真的就只是个娃娃一般。
他抱着她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垂着帘幔的床榻走去。
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曾如此亲密地抱着一个女孩。
也从不曾带着兴味几次三番地探究一个女孩的心思。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在此之前,他明明该对女人心灰意冷失望透顶,却在这些日子里渐渐升腾起些许希望的种子来。
原来,这世上还是存在纯粹干净的心。
只是这颗心被深深伤过,碎成细小的微粒七零八落。
他隐约能看得到那些游离的碎片,却摸不到抓不住。
而那细小的碎片上每一块都刻着同一个人的名字——颐灏,颐灏……
那些是让人碰不得,除不去的东西,才是最让人无奈的。
将她放在床榻上,刚好是他刚刚躺过的位置。
他没随之躺上去,而是站在床边,弯着腰卷起她的裤脚,果然看到右边的小腿肚上有一圈包扎过的白绸。
手法太粗糙笨拙,只是随意地绑着,毫无章法。
而大概是因为动作挣扎过,白绸上已经染了血。
陌言蹙眉将死结解开,面前露出了一道不小的伤口。
他薄凉的手指轻轻地描摹了一般那伤口的形状,眸眼瞬间变得阴鹜起来。
砸别人却伤了自己,这就是你的能耐吗?
过了不久,他去找来药物,在细微的创伤处涂了些药膏,重新包扎好。
之后又解开她手腕上缠着的珊瑚珠串。
尽管是黑暗之中,他仍旧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她伤痕累累的伤口,虽然比前日好多了,但想复原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