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处理好一切,陌言拉过床内侧的锦被又替她盖了一层。
站在床边俯视着她,不知怎么心里有些躁,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杨柳岸,晓风,残月,伊人憔悴。
世间有情总被多情伤,更那堪那人本无情。
世人总说执着方能功成,可执着于那无情,徒留下人比黄花瘦。
他掀起被角在她身边躺好,余光瞥见那抹血红的光。
他的眸光沉了沉,眼底闪过一缕冷似寒冰的精芒,随即将枕边的血珀哨子重新捏在手心里。
大概是因为方才离开了手心久了,原本被他暖了的哨子此时已经冷却。
左右不过一块石头,暖得再久,也来得快去得快。
就连人心,用一颗炙热的心去捂热一颗冰冷的心,除非那颗心有很大的热量,才能使两颗心达到同一温度时依旧炙热,可是往往是那颗心还没被捂热,那颗炙热的心就已经冷却了。
深夜,整个天地都在静静安睡,微风从开着的窗口徐徐吹进,空气的温柔如同一个吻。
自始至终他没重新掌灯,屋子里一片昏暗。
转了个身,他幽深的瞳眸看向她。
她的双眼不安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就像是含羞草一般,因为受了惊吓,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在眼睛下面留下了阴影。
穴位封了太多对她的身子不好,陌言探过身去,伸手解了她的几处大穴,只点了睡穴。
解开穴位之后,万俟沐蹙着眉翻了个身,身子还是缩成一团,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孩子自己抱着自己取暖。
陌言就那么占站着,九寸身躯足以顶天立地,概是因为面相的缘故,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
他侧身面向她,长臂自然地伸出,将她连同薄被一起揽在了怀里。
彼此的呼吸顿时近在咫尺,相互缠绕。
似乎还不习惯陌言身上的药味,万俟沐的眉头蹙得更深,本能地在他怀里挣了挣,试图逃开。
陌言不放,揽得越发紧了,他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娇小柔软的身子也和他贴得极近。
陌言一低头,唇便贴在了她的耳边,他张了张口,说了句什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眸中的光似寒似暖,看不分明。
怔了会儿,陌言将那枚血珀哨子举到眼前,唇角缓缓勾起。
那一笑,天光乍裂,就连天上原本依稀的星光也瞬间没了光芒。
这种时候,他在她掌心写字她不知晓,他在她耳边说话她听不见,他是不是该吹响这哨子,让她清醒过来呢?
多笨拙的方法,多天真的女孩,他想说的话那么多,这哨子怎么用才合适?
如果长久地闻着一种味道,习惯了便不会再继续排斥。
就像你对一个怀抱产生了依恋,便不会再产生逃离的心思。
万俟沐由起初的挣扎到后来的适应,脑袋主动往他怀里偎了偎,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再重新睡过去
陌言一直睁眼凝视着她的睡颜,专注到不放过她任何微小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