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屋内,终于发现目标。
她径自抬脚朝书桌走去。
在整整齐齐地堆满书籍和墨砚的桌子上,一个笼子额外的突兀。
平日被放得远远的笼子今天竟然被丢在了陌瑾心爱的书桌上?!
轻歌虽有一时半刻的迟疑,但很快就抛之脑后。
她刚一走近书桌,铁笼里的胖兔子兴奋得不得。
黑子胖乎乎的身子低伏着,双腿趴在笼壁上,竖起两根毛茸茸的大耳朵,一双红红的圆溜溜的红玛瑙似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热情地迎接她。
轻歌伸手指进笼子里,逗了逗它的长耳朵,咧开嘴笑着。
随后起身,从随身带着的小荷包中抓了一把瓜子,放进了笼中的小食盒中,猫着腰笑眯眯道:“黑子,几天不吃瓜子,牙齿痒了吧?”
目光触及留着齿印的笼子,轻歌宠溺地揪了揪它的耳朵,道:“又啃铁笼子了?今儿起不用啃了,香喷喷的瓜子来了!”
陌瑾的怒气被完全无视,小厮侍笔见陌瑾的房门半开着,本以为他起来了,想进去替他更衣。
可一进门,就听见轻歌的大声音。
他忙不迭地躲开,猫着身子藏在门后贼眉鼠眼地往里瞧。
昨天他将沐公主和赫将军幽会的场面跟四公子一说,四公子立刻捏紧拳头去找沐公主讨说法了,轻歌姑娘还能不知道?
昨儿个他护着四公子的时候,轻歌对他拳脚相交,丝毫不疼惜她自己的力道,轻歌姑娘还能不知道?
就是因为轻歌姑娘知道了,他侍笔还能活?
惹不起还躲不起?
惹不起祖宗,起码还躲得起她。
是以,侍笔只能像猫一样躲在角落里,尽量缩小存在感,不敢出声。
而一直待在房间里等待侍笔的陌瑾一时之间,变得非常孤立无援。
轻歌旁若无人地跟胖兔子黑子扯了半天的家常,又把带来的吃食都喂给它,完全无视陌瑾的存在。
陌瑾与轻歌本就没什么话好说,他索性关紧帐子,直挺挺躺回床上。
脑海中一直盘桓着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活灵活现。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开口问轻歌:沐公主昨夜是不是去偏院歇息了,这会儿是不是回来了……
他这是怎么了?
莫名其妙的思念,猝不可防地牵扯他的心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很快,他便摇头挥去脑中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闭上眼,继续睡。
黑子正吃得不亦乐乎,轻歌目光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书桌上摊开的一幅。
她好奇地随手拿起来一瞧,目光落在纸上,率先一字字念出来:“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念罢,她惊奇地哟呵道:“哇,陌黑子,原来你也会思春啊!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改明儿让相爷去给你提亲呗!何必一日不思量,攒了眉千度的?看得我都替你怪不好意思的。”
轻歌这一开口,陌瑾羞愤不已,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