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忙应道:“回陛下,老奴去请过了,沐公主说驸马身体抱恙,就不来了。”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向万俟落,战战兢兢道:“请……落驸马和落公主……多喝几杯。”
万俟落倒也不客气,盈盈笑道:“难为沐儿妹妹如此惦记着我们,我和驸马改日定登门探望妹夫和妹妹。颐灏,你说是不是啊。”
颐灏未出声,俊朗的面容平淡无波。
杨德将万俟沐的原话只字未改地抖出来,听在任何人的耳中,都知道万俟沐对颐灏和万俟落恨意未消,说不来宴会的,不过是在找借口,真正的,怕是不想见到他们吧。。
华彰帝蹙眉,威严的眸子闪过不悦:“这性子是越发地管不住了,沐丫头啊……唉!”
坐在他身侧的慕容皇后忽地发出一声虚弱的咳嗽。
华彰帝闻声,偏头看过去,关心地问道:“皇后身子好些了么?”
慕容皇后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
即便病了,神色略显憔悴,身形却依旧挺拔,坐姿端正,仍不损天盛国女将军和一国之母的风采。
她用手帕掩唇,苦笑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好多了。沐儿留在宫中照顾了臣妾十余日,今儿早上才回的相府,这些日子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许是累极,才缺席了国宴,为人母亲,带累了女儿,臣妾深感有罪。”
十分平淡的讲述,没有撒娇和抱怨,只是娓娓道来,却让听者无不动容。
华彰帝把手搭在她的手边,却没有去抓她的手,只是轻轻地叹道:“原来如此,朕老了,记性真是差了许多,竟忘了沐丫头前几日宿在宫中,唉,难为那孩子了。若是沐丫头平日里做事不周到,还请陌亲家和状元郎莫要介意才好啊。”
左相陌鸻忙起身道:“陛下折煞老臣了!沐公主贤良淑德,犬子能娶沐公主为妻,真是三生有幸!”
陌瑾着一身大红色状元朝服,与他平日所着风流蓝衣相比,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天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让人不禁感慨,人不风流枉少年。
他也随着父亲站起来,寒暄道:“微臣的大哥身子一直不好,还请陛下和沐公主多多担待。”
华彰帝抬手示意道:“两位爱卿就坐吧。朕的女儿朕清楚得很,从小惯着宠着,哪能那么听话?去了回鹿鸣山回来,性子没磨好,反倒是更野了,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陌亲家尽管直说。即便是皇女,也已经为人妻子,得守妇德才是。”
左相深深鞠躬:“老臣惶恐。”
黎国舅捋着胡须笑出声:“陛下,左相大人一门真是和睦,羡煞老臣哪!”
左相谦虚:“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