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朝堂深似海,从此青衫染尘埃。
不管是富家子代如陌瑾,还是其他贫穷人家的孩子,一入朝堂便是风起云涌,再也为自己的官场生涯做不了主。
陌瑾作为新科状元,从此刻起,正式被卷入纷乱的是非之中。
一直静默的慕容皇后突然开口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状元郎就遵从了吧。煦儿是我天盛国的未来希望,你不仅要教他,还要好好教导,否则便是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富有特色和感染力的音质,仿佛一缕和煦的春风温柔缠绵,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觉。
这一声把原本就在犹豫的陌瑾给吓着了,他诧异地抬起眸眼看向慕容皇后。
今日的她打扮虽与以往类同,但更显得比以往柔美。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色的凤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她说话,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竟在不经意间缓解了场上的尴尬。
慕容皇后竟帮着黎家说话,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华彰帝也颇感意外,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看透朝堂争斗几十年的那双眼睛渐渐深邃,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也似有若无地轻点着,面无表情,然而,口中却道:“皇后说的极是。”
站在陌瑾后面的左相脸色变了变,一双浑浊的眼睛更是眯了眯,他放在袖中的手越渐变冷,随后,暗中推了陌瑾一把。
陌瑾回过神来,立刻会意,忙鞠躬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与七殿下探讨学问。”
华彰帝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天盛能有状元郎这等人才,实属不易,莫说念力非凡,就单说状元郎的一篇时务论,让让朕很是惊讶啊。”
陌瑾受宠若惊,忙向前行礼:“陛下此言,臣惶恐。”
华彰帝摆摆手,“所言非虚。小小年纪居然能有这般惊人之语,委实难得。国之大防在西北边关,突厥人三番两次犯我边疆,我天盛与大成结盟以抗突厥并非长久之计,长此以往,也非长久之计。若不能一举歼灭突厥人,我北疆百姓将深受其苦,民不聊生。朕想听听诸位新科进士的计策。”
提及北疆和突厥,很多大臣均将目光投射到颐灏身上。
众所周知,那边是昭王的地方。
然而,颐灏的双眸没有任何一丝波动,连神情也是万年不变的淡然,仿佛眼下所讨论的事情与他并无半点关系。
他今日身着朝服,却丝毫不掩身上的温文尔雅的气质,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一双流星般的眼眸轻轻扫过对面,而后自顾自地饮上一杯酒。
这时,新科探花站起来,就着往年突厥进贡数量变化对突厥情况进行分析,提出需要富国强兵,多往北疆地区派遣兵将及加强北方城墙的搭建,以防卫北疆突厥防不可防的进攻,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