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一层一层的长长台阶,踩过他亲手保存了许久的小零件,立在紧闭的两扇红色宫门前,对两旁的禁军道:“开门。”
沐公主不在,就算放慕容赫进去也不算违背了皇后的懿旨。
禁军思量了一番,这才放下了竖起的长刀,将宫门打开。
慕容赫踩着四溅的水花一步一步迈入宫门。
他浑身湿透,从头顶处的黑发到全身的红衣、马靴,没一处完好。
守在寝宫门口的太监见他进来,忙迎上去道:“赫将军,您怎么湿成这样?快随老奴到里面擦擦。”
慕容赫推开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入了正殿。
慕容皇后坐在凤塌上,手撑着额头,眉心蹙着,显然不胜疲惫。
听见脚步声,慕容皇后将手边的茶盏大力丢了出去,怒道:“本宫说过,不准替沐公主求情!”
待看清来人,慕容皇后坐直了身子,蹙眉道:“赫儿,是你?”
慕容赫将手中接到的茶杯狠狠地扔出去,撩起衣角跪在地上,开门见山道:“上次姑姑说的,我本不信,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是错得多离谱。姑姑,沐小白从小是什么性子,您很清楚,为何要对她如此狠心?让她在宫门外跪了四个时辰,她的身上还有伤,您是要看她去死么?!”
声音到后面变成了责问,语气非常激烈,慕容皇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放肆!”
见皇后凤目睁大,怒气滔天,慕容赫才自觉语气过重,遂敛眉垂首,重重磕了一个头:“微臣不该在娘娘面前放肆,求娘娘息怒。但微臣今日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沐小白?”
用了敬语,却不是对长辈,而是对待一国之母的态度,慕容皇后听罢,重新坐了下来,声音平静:“本宫这一生,第一恨始乱终弃,第二恨执迷不悟。沐儿年纪小,不懂事,本宫给过她选择,也为她挑好了退路。是她不肯听话,一意孤行,竟为了一个病秧子不惜与自己的母后作对,让本宫心寒如斯。本宫为她操碎了心,她却不明白,用她的倔脾气、死心眼来对付本宫,跪在那大殿之外四个时辰,难道要本宫亲自去请她,承认本宫错了她才是对的?让她从此放心大胆胡作非为伤人伤己,直到将我慕容家的颜面都丢尽了为止?!你是这么觉得的么赫儿?!嗯?”
最后的尾音带着浓浓的质问,中气十足,不愧是征战沙场近十年的女将军,让慕容赫耳膜一震,一瞬间竟有些词穷。
沐小白倔强,姑姑也倔强,母女俩谁都不比谁差,让谁退一步都不可能。
见慕容赫沉默不语,慕容皇后叹了口气,道:“赫儿,经过这一次,本宫算是对沐儿死了心了,从此她要与那个病秧子如何,厮守一世也好,痛苦一生也罢,与本宫都再无干系。你也不必惦记着她,等过些日子,本宫为你选个好姑娘,你也该成家了。”
慕容赫凤目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脱口而出道:“我不会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