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倌虽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但得了慕容赫如此青睐,便觉得赚足了虚荣心,顺着他答道:“奴家是爱极了爷的,怎会不要爷?奴家恨不得时时都陪在爷的身边……”
说着,一只手挽住慕容赫的左胳膊,一只手便从慕容赫的胸口摸了上去。
谁知刚握住慕容赫的左手,便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被扔出去两丈远,“砰”的一声撞到了墙角的琴架上。
琴弦被拨动,发出铮铮闷响,密闭的雅间内一阵惊乱的骚动,随后又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那个被扔出去的小倌更是惶恐且委屈地扭头凝视着慕容赫,唇边染着明显的血迹。
慕容赫却没看他们,只是抬起左手,宽大的衣袖滑了下去。
他的手腕上用红线串着一块银吊坠,红线的颜色有些旧了,银吊坠的样式也很普通,不过是寻常的寺庙里用以祈福的平安符罢了。
“弄脏了它,我杀了你们。”慕容赫缓缓出声道,说完,将那银吊坠藏进袖中,看起来绝不像是开玩笑。
这下,那些小倌不知如何是好了,方才碰了他身上那么多地方,暧昧且挑逗的,都没有让慕容赫发火,现在……不过是碰了一块普通的银吊坠罢了……
众人用眼神相互交流着,似乎在想着对策,今夜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
黎戍被众人这一连串的反应变化给弄懵了,此刻终于醒转,疾步上前,用折扇大力地拍落了一只只不规矩的还捏着慕容赫的衣衫的手,嚷嚷道:“滚开!都给爷滚!什么人都是你们能碰的?爷倒要看看谁敢不滚!想进刑部大狱是吧?!爷警告你们,下次再敢把爪子伸向赫将军,你们这辈子别想再有风流快活的日子了!”
权大欺人,依照黎家如今的权势,谁敢不把黎戍放在眼里。
只是黎戍平日里不拘小节惯了,从不计较这些身份等级。
这会儿却是较了真,连推带踹的,那些下流胚子们自是不敢作乱,被全部都赶了出去。
赶人的全过程中,慕容赫一直在笑,拎着酒壶一口接一口地灌酒,看戏似的瞧着眼前吵吵嚷嚷的一切,却全然瞧不见黎戍的气急败坏和那些小倌的愤愤不平。
待黎戍关上雅间的门转过身,慕容赫又喝尽了一坛酒。
面前的地上已经躺了数不清的酒坛子、酒壶,东倒西歪。
黎戍看他迷离浑浊的眼睛就知晓,他已经完全醉了。
五月初一是黎狐的生辰,黎戍今日恰好来“秋水阁”订酒席,刚下楼就撞上了相熟的狐朋狗友,说是瞧见慕容赫在秋水阁呆了一天一夜了,从前头的酒楼喝到后头的小倌坊,那些小倌们闻了风声都围了过去。
那人说着,还乐呵呵地在黎戍耳边小声道:“原来赫将军也好这一口啊?有机会给哥们儿引见引见呗!”
听完,黎戍当场就想破口大骂——
呸!引荐个屁!慕容赫要是能掰弯了,他黎戍早八百年就不惦记他了!一直没吃上嘴的才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