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瑾哪里说得出来,他不能说梦中与他的大嫂共赴巫山,醒来却发现竟是轻歌,也不能说他与轻歌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是胡乱睡在了一处,清清白白……
他看了轻歌一眼,又面对着整个相府无数双眼睛,心中羞愤不已。
轻歌何等精明,早把陌瑾的心思摸透了,也没了刚清醒时的不知所措。
她先陌瑾一步开口道:“相爷,四公子品性纯良,众人皆知,是轻歌不知羞耻勾引了四公子,都是轻歌一人的错,请不要告知沐公主,此事就此作罢,莫要声张出去,毁了四公子和相府的名声。”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虽听明白了轻歌的话中之意,却着实不清楚她为何要这么做,她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大闹一番,谋个侍妾的名分,可她什么都不要,只求不要声张,其中又有多少隐情?
但,如此一来,确实对谁都好。
左相点点头道:“如此也罢了,既然轻歌姑娘不想声张,老夫只好随了你的心愿。来人啊,传令下去,谁也不许将今早之事传扬出去,否则家法伺候!轻歌姑娘,你回去休息吧。”
左相是个老滑头,说出的话冠冕堂皇,言下之意都是为了轻歌好的意思。
这么处理虽然不妥,可陌瑾也没了更好的办法,便一直沉默不语。
轻歌低着头,矮身行了个礼,正要道谢,却忽觉一阵掌风袭来,却不是袭击在她的脸上,而是啪的一声响彻在陌瑾的脸上。
众人都错愕地看向陌瑾,忽而听“浩然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果决而气势逼人:“左相大人果然教子有方!真叫本宫大开眼界!”
众人转过身去,就看到一身明黄华服的万俟沐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修武道之人,行走如风。
皇室才能穿着的明黄色华服昭显出她皇族嫡女的高贵与显赫,无端便给人以压迫之感。
君臣有别,左相陌鸻听闻万俟沐这兴师问罪般的口吻,头一个反应便是跪了下去,朝万俟沐拜道:“老臣参见沐公主殿下。”
一家之主都跪了,任陌锡等人再不情愿,也只得随后跪在了原地,给万俟沐请安。
陌瑾也跪了下去,轻歌低下了头。
万俟沐急急的脚步在众人跟前停住,上前扶起了跪着的轻歌,护在了身后,语气森寒道:“都起来吧。”
待众人起身,万俟沐还握着轻歌的一只手,望着左相冷笑:“左相大人如果仗着自己是长辈,便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由着你的儿子欺辱我的师姐,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左相被她这决绝的一声质问吓住,又要跪下去,万俟沐却已转移目标,又是一掌,她冷漠的目光直逼陌瑾:“四公子好大的胆子!本宫之前已经警告过你,离轻歌远一点!你若是敢做不敢当,就不要去招惹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宫的底线,你是何居心!”
“我没有招惹她!”不知怎么了,面对着万俟沐,陌瑾捂着脸,万千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只剩下徒劳的辩解。
可惜,越辩解越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