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们都道他有能耐,只有老夫知晓他必定经过了九死一生的磨难。
照理说,甘愿为她豁出命去,你大师兄必定爱她至深,自然不会轻易弃了她,可不过短短一年,我便听你师父说,他们各自嫁娶了,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这是为何?有情人可共患难,却不可共喜乐,岂非世间最无奈之事?”
轻歌随着孙神医不急不徐的回忆记起了那段日子,又听到孙神医这般感叹,却仍旧什么都不能说,只是摇摇头:“轻歌也不知为何,大师兄和沐小白……太可惜了。”
孙神医叹气道:“唉,前些日子,老夫与你师父下棋,他连输了好几局,仍是半个字都不肯多说,你也这般守口如瓶,真叫老夫叹惋哪!”
喝了口茶,孙神医继续道:“至于你方才所问的问题嘛……小丫头现在的夫君身子着实不大好,病症已非一日两日了,可能是受过严重的伤害,也可能是中了毒才导致失语口不能言。
照老夫的诊断来看,每隔半年他必呕血,又患有失血之症,真可谓随时命在旦夕,他能活到今日已属十分不易。小丫头嫁了他,真是可惜了啊。”
轻歌拧紧眉头,颇疑惑道:“他是真有病?”
孙神医费解地看着她:“真的有病?他病得快死了,又受了这么重的箭伤,老夫为了安慰小丫头才说他可以治得好,这种病,哪里治得好,能活几日是几日,命途多舛哪!也不知何人竟对一个病秧子下如此毒手,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从孙神医的住处出来,轻歌深锁的眉始终不曾解开过。
孙神医是自鹿鸣山上来的,不可能与陌言有什么勾结。
可如果孙神医所说的都是实话,那陌言果真是相府的大公子?他的伤痛都是真的,病入膏肓也是真的,他没什么企图,只是随手捡了个大便宜娶了沐小白?
是便宜么?
差点万箭穿心而死,算什么便宜!
但是,若说陌言只是单纯的病秧子,轻歌也再不会相信——他高深的武功,暗藏的心计,摸不透的性格,怎么可能单纯得了?!
怎么办?
如今这种状况如何解决?
该往哪里走才是对的?
嫁给陌瑾?
离开相国府?
离开沐小白?
她的贞洁重要,还是她的使命重要?
轻歌的心里乱糟糟,为今之计,只能去找主人商量,她真的已经完全被眼下的状况逼得乱了阵脚……
“果然是沐公主跟前的红人,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还敢出来抛头露面,恨不得整个相国府整个盛京城都知晓她将是新科状元夫人了,真是下作之极!”
“人家不是早就和四公子勾搭上了么?那股子泼辣劲儿,比沐公主还厉害三分,她不就仗着有个强悍主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哟,快别这么说了,人家爬上了四公子的床榻,自此与我们这些丫头的身份可就有别了,要是被她听见了,咱们日后恐怕没好日子过呢!咱们还要改口叫四少奶奶,不能再指名道姓了……”
“我呸!小贱蹄子变得可真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