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先生似是了然般点点头,转过身,喃喃自语道:“那便是了。”
万俟落失魂落魄扶着桌子站稳,昭王埋骨鹿鸣山,那儿又正好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墓,会不会正是昭王墓?
大成和天盛如此默契地将鹿鸣山设为禁地,便是为了遮掩此事?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颐灏去鹿鸣山又是为了什么?
身为藩王世子,花费四年的时间潜心修武道,既夺不了武林盟主,也当不了武状元,岂非做尽了无用之事?颐灏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这么看来,鹿鸣山上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那个东西,会不会就在古墓之中?
似乎解惑了,又似乎陷入了更深的谜团,但好歹她在一点一点拨开迷雾,原本只是想借修编山川志的机会让李、沈二人帮她找到有关鹿鸣山的线索,却没想到他们俩居然如此热心,邀功似的将车先生介绍给她,岂非天要助她?
想到此处,万俟落勾起唇角,快步往外走去,对等候在外的侍女春竹等人道:“去左相府。”
尽管圣旨上说陌瑾纳妾不需铺张,可是左相位高权重又有沐公主在背后撑腰,这婚事怎么也不可能草率了之。
因五月初四便是婚期,故而五月初三这日来登门道喜的客人数不胜数。
清晨,在偏院收拾好,涂了些胭脂水粉,遮住了左脸处的红肿印记,陌言这才肯放她走。
他在她手心写:“就算有伤,也只能给我看。现在这样,很美。”
有一个愿意看你的伤处的夫君,算是幸运吧?
万俟沐来到轻歌的住处,轻歌恰好在试穿送来的喜服,万俟沐的脚步便顿在了门槛处。
轻歌看到她,展颜笑道:“沐小白,你来瞧瞧,我穿这喜服……好看么?”
一改前一阵子郁郁寡欢的模样,轻歌欢脱的性子似乎回来了。
情绪受到感染,万俟沐跨入门槛,上下打量着她,真心赞叹道:“真美,你一直不爱打扮,这回肯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真的么?”轻歌咧着嘴笑,对着铜镜里身着艳丽嫁衣的女子一遍遍看着,然后,她听见沐小白在她身后说:“轻歌,对不起……”
轻歌回头看去,发现沐小白眼眶湿润满含歉意:“我好像总是把事情做的很糟糕……委屈你了。”
轻歌一时间怔住,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轻歌走过去,握住沐小白的手道:“沐小白,你确实很糊涂,但我知道你的心是为了我好的。我一个山野丫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喝不愁,如今,托了你的福,居然要成状元的侧夫人了,这是多少人修都修不来的福气啊,恐怕我家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你怎么还说委屈了我?还有啊,你想想,若是我嫁给了别人,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这会儿,咱们说起来也成了妯娌,按照辈分我还要叫你一声大嫂,这是多少年修成的孽缘啊!我做梦都不敢做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