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歌的插科打诨下,沐小白终于久违地“扑哧”一笑。
然而,门外有道着蓝色锦衣的身影忽地停住了脚步,在听罢轻歌这番话后,愤然转身离去。
“来,沐小白,帮我梳头。我要试试这凤冠。”轻歌在梳妆台前坐下,对万俟沐道。
万俟沐便拿起木梳替她梳头发,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映得嫁衣越发光彩照人。
轻歌从镜子里看着沐小白的身影,忽然问道:“沐小白,驸马……他的身子如何了?”
“……嗯,那些箭矢的伤口挺深的,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但精神还算可以,孙神医诊治过后,确实有些效果。”沐小白据实以告。
轻歌微微蹙起了眉头,想了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道:“沐小白,虽然也许你会不高兴,但我想既然是我的婚事,自然要请三师兄出席,能不能也请……大师兄呢?”
万俟沐拿木梳的手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梳着,轻轻笑道:“可以啊,是你的婚礼,你想请谁都可以。”
说完,万俟沐的视线凝固在喜服的刺绣上,又是鸳鸯戏水的花样,请的是京城里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制出来的,果然美不胜收。
轻歌注意到了她的失神和落寞,不敢再提大师兄,也不敢再提嫁衣。
都是这样,无论大师兄还是她轻歌,一直都把沐小白当成一个局外人,想要让她远离这些纷扰,甚至不惜把她变成唯一的那个傻子,以为什么都不知道,才最不会受伤害。
但,越是瞒得久了,越是无法开口,一开口便全盘崩裂,像沐小白这种蜜罐子里养大的尊贵公主,所有情绪坦坦荡荡,若是发现她身边的所有人全都不怀好意城府极深,尤其是轻歌这个骗子,一开始接近她便别有用心,到头来,她又会如何?
也许,沐小白不怕,但,轻歌害怕,像她这种身份的人,本不该存有什么幻想,但她在恨着沐小白之余,爱她更多。
待梳好了头发,戴上了凤冠,忽然有丫头进来,打断了她们俩之间的安静——
“沐公主,轻歌姑娘,落公主来府中道贺了。”
轻歌从镜中看着万俟沐,万俟沐嗤笑:“她倒是来得及时。轻歌,就算你不去请大师兄,恐怕他也会来的吧。”
轻歌没说话,问那个丫头道:“道贺便道贺,为何特意来告诉我?”
之前也有众多客人来贺喜,都是左相府的男人们在招待,这会儿万俟落来了却偏偏告诉轻歌,由不得轻歌不奇怪。
那个丫头还没答,门外便响起一道温婉的女声:“本宫的意思自然是要亲自来向轻歌姑娘道喜了。”
闻人声后,立刻便见一身素色锦服的万俟落跨入门槛,不过,她却没有看着轻歌,反而望着万俟沐笑道:“就知道沐儿妹妹肯定也在此处,姐姐也算没有白跑一趟了。”
说着,上前一步,自习端详着轻歌的嫁衣和头顶的凤冠,赞叹道:“好一个俊俏的丫头,这身喜服和凤冠与本宫出嫁时相比真是毫不逊色啊,沐儿妹妹果然待轻歌极好,比我们这些亲姐妹都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