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陷害慕容赫搞垮慕容家,这会儿不仅慕容赫命大回来了,且将慕容家带入了越发盛宠的局面,黎国舅如何能不气?
颐灏转身要走时,恰好对上了兵部尚书谢炎的目光,他神色如常地将视线从谢炎脸上划过,一丝要与他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谢炎转瞬恢复了镇定,又与吏部尚书严弘话起了家常:“严大人,突厥人大败,朝廷喜事连连,我们俩家儿女的亲事是不是也可以办了啊?若是严大人觉得合适了,我今日就让犬子去府上下聘礼!”
严弘迟疑了片刻道:“谢大人知晓小女若兰性情略有些乖张,明明是喜静的性子却偏偏喜欢听戏,总三天两头往戏楼子里跑,老夫担忧草率地结了亲事,日后会让谢大人府上为难啊。”
“严大人有所不知了,我那犬子与令千金性子十分相合,他虽是个顽劣的性子,平素却也从不与人胡闹,相较黎国舅家大公子之流要斯文听话得多。近日我倒常常瞧见犬子与令千金同时出入戏楼子,相谈甚欢哪,所以我想,若是小儿女之间日久生情,我们两家便可以结为亲家了,岂不好事一桩?”谢炎笑道。
严弘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老夫这就回去问过小女的意思,不过,小女妇孺之辈目光短浅,竟带着令郎沉迷戏文,着实不该啊!老夫惭愧,惭愧……”
两人寒暄着迈出殿门,正好瞧见黎戍摇着扇子在叽叽喳喳地与内侍说话,言谈之间喜不自禁,严弘谢炎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摇了摇头。若是将女儿嫁给这个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戏子,倒真不如将女儿送去当姑子青灯古佛度余生。
那些读过正经书身在其位的朝廷官吏,即便是黎国舅的门生,表面上对黎戍唯唯诺诺敬畏有加,可实际上几乎无一人瞧得上他。
“哎,表妹夫——”
黎戍对那些眼光从来没注意过,拦住缓步走来的颐灏道:“表妹夫你来得正好,我刚想要去喝一杯,不如你也同去吧?”
没等颐灏应下,便听他说:“行,就这么定了!就我们三人,去秋水阁!”黎戍大笑着挥了挥手,又颇为遗憾道:“可惜赫将军伤重,要不然再拉上他就好了……”
俩人坐在秋水阁二楼的雅间里,又是黎戍搬来的好酒,他一日不请客一日便不能活似的,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招待颐灏。
刚刚共饮了第一杯,彼此的话还未说开,就听见隔壁雅间里有人大着嗓门道:“真没想到,几个月前沐公主大婚被我们当笑话似的看,几个月后却换了另一幅光景,沐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也不知那娶了落公主的昭王世子是不是眼瞎了?要是娶了沐公主,早就平步青云了!”
“平步青云也抵不过心上那人,这不正说明了昭王世子的痴情么?沐公主再好,他不爱,勉强过一辈子也没意思……皇家的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猜得透?来,喝!”有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