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诚，你喜欢我吗？”
情到深处，她还是问出了声。
早就该死心的。可傅希诚对她，如果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欢，又怎么会在去年圣诞节跨越整个太平洋只为了陪她看一场电影。
傅希诚头上的水珠砸下来，在她手背晕开一片水汽。
“那顾清晚，你喜欢我吗？”
话题又被他绕去了她那里。
喜欢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逃去了美国三年，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坦然应对，可到头来还是对他放不下。人都有执念，她的执念，就是傅希诚。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没先移开视线，最终还是顾清晚先绷不住了:“我都懂，你把我当兄弟，那么久不见我，也会想我，我明白。”
腰身被他拧了一下:“傅太太，我的答案和你一样。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被成为傅太太，以后就别说之前的兄弟之情。”
他附身碰碰她的唇:“现在我一看到你，就想……”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出来顾清晚也明白了，就他那眼神，顾清晚想扇他。
“傅希诚，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你有喜欢的人，还是个男人，对吧？”
不给他回答的余地，顾清晚表现的温柔体贴，纤细的指尖抵在他胸口:“你放心，如果那个你爱的人哪一天出现在你面前，我顾清晚看在这么多年的哥们儿情意上，肯定成全你。”
“哦？傅太太还真是善解人意。”
在浴池里，最后一步还是没有做完。
傅希诚长腿迈出浴池，看也不看顾清晚:“我说过，虽然只是商业联姻，可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老婆。”
“还有，你以为我真想碰你？”
语调泛冷，顾清晚盯着晃晃悠悠的池水。
天花板上，一滴水珠滑落，砸在地板上。
“我不过是恰巧，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浴室的门被他关上，顾清晚任由身体沉入水池里，水早已经凉透了，她闭上眼睛。
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掩去了水色眸底压抑难过的情绪。
她换好浴袍从浴室出来，傅希诚已经睡在大床一侧，房间里没有开灯。她脚下被傅希诚脱下来的西裤拌的踉跄了下，等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才抬脚去擦头发。
桌子上的面已经没有一丝热气，水分完全被吸收，面糊成了一团。
顾清晚照样去化妆台前涂抹水***发吹到半干，上了床。
她躺进柔软的薄被里，身旁的傅希诚动了动，一个翻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寂静的夜里，她睡在床沿，露出半个肩膀，两人之间空出了半床的距离。
他说的话像录音机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里回放，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
早上醒来，傅希诚已经离开了公寓。
顾清晚洗漱完毕，下了楼。
吃过早餐，准备去公司上班，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转身准备换睡裙补个觉，接到了傅时谨的电话。
“清晚姐姐，你今天有时间吗？陪我挑选婚纱好不好？”
“好，你现在在哪里？”
顾清晚开车去，陪傅时谨选婚纱。
到了婚纱店，意外的发现许嘉歌也在。
“嘉歌？”
“清晚姐姐，你来了，刚才在楼下遇见嘉歌姐姐。你看，我身上这件婚纱怎么样？”
一身鱼尾裙，长长的裙摆拖地，傅时谨的长发被盘起来，只留下几缕在耳边，本来就甜美的小脸被婚纱映衬的更加娇美，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晃眼。
她站在店里巨大的穿衣镜前，动作缓慢的转了个圈，带起了裙摆上的碎珠光钻，身形诱人。尤其是胸前裸色的薄纱，增添了几分勾人的妩媚。
许嘉歌正在喝茶，放下茶杯赞叹:“时谨，你真美。”
“好漂亮。”顾清晚很小的时候就听不少人说过新娘子是最美的，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和傅希诚匆匆领了证没有办婚礼，每个女人最期待的婚纱她也没有穿过。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可惜。
“清晚姐姐，我刚才看了一件特别好看的婚纱，你去试试吧，你穿一定很好看，和我身上这件属于一个系列的。”傅时谨太热情，摇她手臂撒娇。
许嘉歌见状，附和:“反正你和傅希诚迟早要办婚礼，穿一下呗。”
伸手一推，顾清晚朝前走了两步，导购员领她进了更衣间。
傅时谨双手拽着婚纱下摆，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到许嘉歌跟前，许嘉歌怕她站不稳，上前扶了一下，傅时谨其实一直有偷偷观察许嘉歌的表情。本以为她会表现出些许失落。可是，没有。相反，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是真诚的祝福。
打量的目光更加明显。
几次见许嘉歌，她都是和今天身上这件米色露肩毛衣，亚麻色A字裙一样的轻熟女穿搭。一双黑色的长筒袜子靴更符合她向来豪爽的性格，举手投足间大气时尚，和顾清晚的漂亮不同，她身上多了一种男人喜欢的撩人。
“池渊那家伙怎么还没来，挑婚纱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这么不上心？”
担心她站的久腰疼，许嘉歌贴心的陪她去一边的长沙发休息。
傅时谨盯着远处的某个点，开玩笑的自言自语:“反正都是商业联姻啦，嘉歌姐姐，你真的不喜欢池小渊吗？”
她其实也很矛盾。
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如果喜欢，她会失落，但也会因为池渊能得到幸福而开心。可她更想那个能陪池渊走到最后的人，是她自己。
许嘉歌没有半分迟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纯粹是兄弟情谊。你不用担心，我们两个要是能成不早就在一起了，又怎么会拖这么多年。”
能像傅希诚和顾清晚这样的，寥寥无几。
许嘉歌一直悬在半空的心这一刻终于落下来。说不出是释然还是希望重生。
“背后聊我呢。”一道男声响起，傅时谨和许嘉歌一起回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池渊和傅希诚一前一后走进婚纱店。
看两人的目光，含了些别样的情绪。目光从许嘉歌身上移开，却也没去看身穿婚纱的傅时谨，倒是关心起了顾清晚:“顾大美女怎么没来？”
傅希诚正要拿手机，许嘉歌先一步开口:“小晚在更衣间试婚纱。”
池渊压低声音对傅希诚说:“你不进去看看？不好奇……”
话还没说完，更衣室的门打开，顾清晚走出来。身后的裙摆足足有两米长，两个导购员一齐在她身后拖婚纱，池渊看的眼都直了:“我去，兄弟，你真是赚了。要不和我一起办婚礼怎么样？”
顾清晚一身纯白色的V领婚纱，精致的花纹从胸口一路蔓延缀至膝盖处，腰间几颗小珍珠装饰，不显眼，但装饰的恰到好处。
更要命的是，站在傅希诚两人的角度，刚好撞见顾清晚暴露在空气里，洁白的后背。眼帘微垂，落在她曲线优美动人的臀部……
顾清晚也没想到傅希诚会来，有点杵。
傅希诚长腿迈过去，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疾步走去。手腕一扯，带人回了更衣间，锁上了门。
屋外的众人默契的，一脸迷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