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有这好心?顾清晚要是信了他才是脑子傻掉了。
佣人礼貌的递过来一杯水,季子言眼都没抬:“不好意思,我不爱喝水,只喝你们家先生倒的水。”
此言一出,佣人又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
顾清晚对佣人吩咐:“这里我来接待就好。”
佣人点头,退下。
现下里客厅只有两个人,头顶的水晶灯华丽耀眼,顾清晚就站在原地,脊背挺的笔直,她身上穿着条淡粉色的及膝睡裙,很显白。
“说吧,季先生深夜造访我家,不会就是来说这些风凉话的吧?”
还专门挑傅希诚不在家的时候来。
能的哟。
“傅太太这么冰雪聪明,听不懂我说的话?”
顾清晚被他缠的不耐烦了,说话的声音也没了隐忍的温和礼貌:“想说什么你就说,说完赶紧走。”
多看他一眼,她都有心理阴影。
脑海里想起的就是他那天把自己手脚绑起来又丢在浴缸里的骇人画面,唇抿的很紧。
“别生气,我来是想告诉你,有个女人对小傅傅窥探多年,哦,忘记告诉你,在你去美国的三年里,她可是和傅希诚走的很近啊,今晚他没回来,你难道就不好奇他和谁在一起?”
顾清晚很淡定的笑了笑,扫他一眼,唇瓣勾起:“你口中所说的女人是谁?”
季子言以为她相信了,收回长腿,起身,饶有兴趣的把玩自己修长的手指:“可不就是你的塑料姐妹花许嘉歌么。”
顾清晚就知道。
懒得理他,顾清晚出言送人:“说完了就走吧,我老公不在家,我们孤男寡女的,被人传出去了,不好听。”
季子言看她神情淡淡,一点儿也不好奇,眯了眯眼睛,长指滑过她下巴,顾清晚立刻后退,水眸瞪过去,染上怒意:“季子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子言笑的肆意:“你怕什么,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的那位情深意长的姐妹会对小傅傅做什么。”
“季子言,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你如果真心把傅希诚当做自己的朋友,拜托你不要总来我面前挑拨离间,没用的。”
她信傅希诚,也信许嘉歌。
季子言见不管用,使出了杀手锏:“两年前,许嘉歌和傅希诚上了床,这事情你不知道吧?”
顾清晚的身子发颤,唇咬的泛白:“季子言,你胡说什么?”
季子言露出很是惋惜的表情:“如果他们两个人没发生关系,或许我还挺喜欢小傅傅的,不然你以为这三年我为什么没有趁虚而入?”
一句接一句,让顾清晚呼吸不顺,捂住胸口:“不可能,我不信。”
季子言拽过她一只手的手臂,他学心理学这么多年,熟知人类每个细微的面部表情,顾清晚现在虽然面上情绪起伏不大,可她眸底的隐忍和挣扎已经出卖了自己。
她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塌的边缘。
“你放开我,我不信,我相信傅希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季子言针锋相对,声声质问:“顾清晚,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却没有同意和你在一起,你难道就不好奇原因?你回国后他还那么冷淡,只因为联姻和你在一起,你也没有怀疑过?”
“你别说了,我不信。”
顾清晚小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身子站不稳,季子言冷笑:“既然你不相信,为什么就不敢去和我看一看?”
房间里很静,让人压抑的静默。
良久,她才动了动口:“我跟你去,我会证明你说的都是错的。”
季子言甩开她的手臂,迈开长腿走出了公寓。
顾清晚衣服都没有换,失魂落魄的走在后面,脚上还穿着在家里的粉色拖鞋。
浑身无力,顾清晚靠在车子的后座,盯着窗外的夜空。
“你既然喜欢傅希诚,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为什么?”
认真开车的季子言一个甩尾,声音泛冷:“我有洁癖。从他和别人上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要他了。”
顾清晚太累了,没有注意到季子言的神情早不是平日里的随意浪荡,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沉下去,看车外的路况时,那双眸子里掺杂了浓烈的报复。
车子很快停在了许嘉歌住的单人公寓前。
楼上窗帘紧闭,亮着光。
……
傅希诚半梦半醒,睡梦中身子抖了一下,梦到了顾清晚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浑身是血,她的长发被风吹起,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傅希诚,我不要你了。”
在梦中,窒息的压抑感格外的清晰。
画面模糊,梦里的顾清晚也消失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他张了张口,像是要伸手抓住什么,猛的坐起身,睁开眼睛。
“你怎么了?”一道女声响起来,傅希诚下意识的在想自己到底在哪里。
眼前明显是卧室,但不是他熟悉的房间。
许嘉歌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睡袍,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坐在他身边。长腿落下地,从另一侧绕过来,伸手就要帮他揉太阳穴。
“我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暗哑,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对不起,而是震惊。
“傅希诚,我们……”
傅希诚头疼,长指抵在眉心揉了揉,低头,自己身上没有穿衬衣,光着身子。
隐隐觉得自己被设计了。他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只记得许嘉歌去他公司谈合同,见她喝醉了傅希诚便好心送她回来。
之后,许嘉歌给他倒了一杯水……
一双纤细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腰身,傅希诚第一个反应就是把人用力推开,许嘉歌身子滑了下,差点摔在地上。
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那张脸更加冷了。
许嘉歌白天穿的连衣裙和他的衬衣躺在地上。
许嘉歌正要开口骂他,对上他的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被他眸底阴霾的气息,给吓的。
“傅希诚,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傅希诚抬起阴郁的眸子,手指因为用力骨节泛白,青筋涌起,下了床,去捡地上的衣服:“不要告诉顾清晚。”
“傅希诚,那你把我看什么?你把我许嘉歌当什么,之前的那一次你抱着我喊小晚的名字,那今天呢?”
“许嘉歌,我喜欢的人从来只有一个。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上次和这一次,我们真的……”
房门被人推开,顾清晚的手在抖,脚底发软,扶着门才能让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倒下。
不可置信的绝望。
傅希诚忙去扣衬衣的扣子,手忙脚乱,怎么扣也扣不上。
许嘉歌嘴角带笑:“来不及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