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菟丘的死,牛伤黯然神伤,眼底是止不住的落寞,想来他们跟菟丘的关系真的很好,情同兄妹。
“我们三个差点气得原地爆炸,询问周围的花草树木到底那个跟她一起的那人是谁,却只有一株瑶草不是很确定的说,看样子有些像少室山的二当家!
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少室山,结果那里的人却说帝屋根本不在山里!
二师弟当时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径直闯了进去,最后还是帝休出来,这事才暂且平息。
帝休说帝屋确实不在山里,而且他们也在寻找帝屋的下落,没办法,我们只能用其他的办法去寻找。
等我们回到清绝谷时候,许是察觉到菟丘妹妹魂飞魄散,师父竟然提前出关了,听到是帝屋闯的祸,二话不说就去少室山问责了。
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就是那场下了一个月的暴雨,差点把少室山给淹没了,师父的雷霆之怒,没人能承受住。
就在我们以为少室山就这样完了的时候,一直不知躲在何处的帝屋突然出现在清绝谷外!
二师弟已经疯了,看到他后,当即把他揍了个半死,可能是觉得对菟丘妹妹有愧,那臭小子也不还手,只不断地重复着,说要见我们师父。
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师父出来了,而且还见了他一面,估计是想亲耳听一听,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毕竟菟丘妹妹死的不明不白的,谁心里会好受!
本以为师父听完之后,会把他掐死,可谁知他竟从大殿走了出来,也不知他跟师父说了什么,蒙木想把他揍死,师父却留了信,让他活着走出去。
我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帝屋到底对师父说了什么,为什么师父没有杀了这个杀人凶手,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当年帝屋和师父到底说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师父没有杀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根本不是杀人凶手!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们失去了菟丘妹妹,从此清绝谷和少室山势不两立,再也没有过任何交集,而我二师弟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子。”
没想到事情竟还有这般隐情,可说了半天,只说帝屋不是杀人凶手,那么到底是谁干的呢?
牛伤看出她心中疑惑,又插了一句。
“我只知道这么多,银灵子大人若是还想知道其他事情,只能去找师父了,但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师父对菟丘妹妹的死一直没有放下,乍然提起这事,他可能会勃然大怒。”
银灵子收回视线,朝他摆摆手,“谢谢你的好心提醒,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话音落,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如今这清绝谷处处都不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地下冒出一截枯枝,或是长出一根藤蔓,稍有不注意,就直接给拖地下去了。
银灵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只能这牛伤在前面带路,万一他消失后又搞什么小动作,谁又知道呢,毕竟暗箭伤人是他们的特长,再也不会相信清绝谷里的人了。
聂嗔嗔三个都沉着脸,经历了刚刚那场厮杀,虽算不上激烈,但无缘无故被人针对,谁心情会爽,恨不能上去把那蒙木暴打一顿。
得亏牛伤脑子转的快,赶紧把蒙木弄走了,否则他最起码要鼻青脸肿一番。
此时的清绝谷内依然是一幅热闹又平和的景象,排除他们这几个外来户,里面住着的灵植看着还挺开心的。
一群绿幽幽的刚化形的小灵植穿着树叶做成的小裙子,头上用绿色的枝条扎着冲天炮,好像绿皮西瓜漫山遍野地追逐打闹。
银灵子被这难得的世外桃源之景迷了眼,一个没留神,竟然被一只小西瓜撞到了。
低头一看,那圆滚滚的一团正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几颗豆大的泪珠挂在眼角,眼看着就要随风而落。
银灵子从未跟小孩子打过交道,看到那委屈的小脸,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心里那叫一个愧疚。
刚要把他扶起来,不知道那小家伙是害怕还是怎么的,往后一挪,头一仰,一颗圆滚滚绿幽幽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在草地上滚啊滚。
银灵子眨巴眨巴眼睛,这尼玛是什么骚操作啊,我就想把你拉起来而已,你用不着这样抗议吧?
聂嗔嗔三个先是一愣,转头看看一脸无助的老大,憋笑憋出内伤了。
还是牛伤反应快,手一伸,掌心窜出一根藤条,将那滚向远方的脑袋迅速拽了回来,往西瓜皮的脖子上一装,笑嘻嘻的。
“银灵子大人莫要惊慌失措,他们都是些刚化形的灵植,如今人形还不稳定,平时跟其他小伙伴们打架斗殴的时候,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别说是掉个脑袋,胳膊腿也经常掉。”
银灵子嘴角抽了抽,我特么这是造了什么孽!
小西瓜皮重新装上了脑袋,脖子还有些不舒服,左右晃了晃,站起身,转头跑了,只留给她一个扭来扭去的小屁股。
银灵子:……
牛伤轻咳一声,赶紧带着她往里走,生怕亮魔兽一生气,把这里给夷为平地,到时候被说小西瓜了,估计连西瓜皮都不会留下。
银灵子阴沉着一张脸走进大殿,看到上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感觉更心塞了。
应龙正斜躺在一张软塌上,眼眸似闭非闭,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好似才察觉到有人来了一般,慢慢地睁开眼皮。
眼角余光慵懒地扫了银灵子一眼,薄唇微勾,幽蓝的眸子凝视着她,声音低沉。
“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银灵子心头的火苗瞬间窜到了头顶!焚烧整个心田!
记得刚见他的时候,问他帝屋的事情,他说什么来着?刚出关,什么都不清楚,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亏她还信以为真!
魔兽与魔兽彼此之间的信任呢!
银灵子努力压制住心头的火气,极力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故意问道:“还不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懂,特地千里迢迢赶来,想让应龙大人答疑解惑呢。”
特么的,就你会装吗!
应龙闻声抬头,定定看她,眼中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微光。
“看来你去了一趟少室山,知道了不少事情,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这就叫倒打一耙吧?明明一开始说谎的人是他!
银灵子嘴角绷着,皮笑肉不笑,打算正面出击。
“应龙大人,你跟我地魔大哥相熟,按理说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很尊敬您,也很信任您,但您却对我说谎,这不太好吧?”
应龙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先是一愣,继而凉薄的唇角一勾,幽蓝的眼眸微沉。
“你是说帝屋的事情?我之前不是说了,我刚出关,五年前我就闭关了,就算五年前见过他,这五年确实对他一点也不清楚。”
还想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银灵子心里气呼呼,面上却未表现分毫。
“可是我听说,五年前帝屋被驱逐少室山之前,曾经来见过您,而且成功让您平息了怒火,我很好奇,他到底跟您说了什么,竟能让您化干戈为玉帛?他随后就离开了少室山,难道跟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聂嗔嗔三人站在一旁,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不禁为银灵子捏了一把冷汗,老大这是马力十足啊,完全不惧怕应龙,也是没谁了。
牛伤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心里也不太平。
尤记得上次这样跟师父说话的魔兽,已经化为山间土地的养料了,上面的灵植都长出一茬又一茬了。
哎,这个亮魔兽还真不是一般角色。
应龙面上的表情终于变了,慢慢地从软塌上坐起身,幽蓝的眸中寒意凛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冰冷。
“呵,你这是在质问我?不过是点小事,我还不至于跟个晚辈说谎,当年帝屋害死了我干女儿,难道我不该给少室山点颜色看看?那我应龙的威严何在!
至于为何没有一巴掌打死他,纯粹是因为还有别的原因,菟丘魂飞魄散确实是因为他,但却不是他做的,若我把他杀了,我怕菟丘会怨恨我生生世世。”
这话什么意思?菟丘不是魂飞魄散了吗?又怎会怨恨他生生世世?难道应龙还相信轮回?
还有,为何他杀了帝屋,菟丘会怨恨他?难道……
银灵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里略带迷茫,却又比之前更清明了,总觉得已经抓住了事情的真相,可偏偏有些地方还很朦胧。
应龙却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朝他们挥挥手,显然是在送客,且威胁意味十足。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这小兽可不要得寸进尺。”
银灵子被他冰冷的视线一扫,也知道再留下也不会得到什么信息,十分爽快地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