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柯明袖求救,驰冲与段飞离开浅微山后,花沫整整一日再没见过他们。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老管家周汉申传话下来,安排“地下城”的人送她回井川岛,没有任何理由,也无转圜余地。此时,花沫方知,自己被弃了……
男人的温言软语犹在耳边,一字一句情深款款,好似两人真是旧日你侬我侬的恋人,非君不可,至死不渝。如今,不过短短两天,从师叔师侄到老婆老公的叫了一阵儿,那些荒唐事也已经做下,人却避而不见了,仿佛昨日的不过笑话一场、无聊游戏,娱乐了别人,鞭策了自己。
花沫并非那种死缠难打,小家子气的女人,既是你情我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当做了一回华丽丽的春梦。
“夫人……二爷过几日会过去接你的!”老管家送人上了车,看着女孩子面色依旧、笑意浅浅的模样,即便经历过无数大风浪的长者,也猜不透她此时的想法了。
“不必!”花沫接过自己来时的背包,同他嬉皮笑脸的招手:“周叔,您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师叔是港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果被人知道有我们这种乡下来的,土里土气,又容易被骗的小师侄,怕要坏了他的名声……”
小姑娘骂人不带脏字,只差没有指着驰二爷的脸吐口水,叫“骗子”。周汉申心里叹气,面上仍不动声色:“夫人说笑了,二爷怎会嫌弃您呢?”他疼您还来不及……
“周叔,昨日荣先生送过来的那两份协议,我已经撕掉了!”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没必要藕断丝连,牵扯不清的。花沫无比郑重道:“劳您告诉二爷,我认真看过他收藏的那张借条。以前欠钱的人是向佑,不是花沫……我不欠他什么。即便是我那二驴子小叔在中肃赌场闯下的祸,这两日,我也还清了!”
老管家怔愣了片刻。向家千金认起真来,果然聪明了不少。拿得起放得下,潇潇洒洒、爱憎分明,说走就走。可是,驰家掌权人会这么轻易的被小丫头骗子抛弃掉吗?
“夫人,情债一事,没那么容易还得清!”八年苦心孤诣、筹谋姻缘,三载相思、白了鬓发,驰氏家主如何会让自己吃亏。付出了多少,得到多少,既是商人,定会完完整整的讨回来。
呃!花沫快被老管家打太极的手段反震死掉了,她才是被始乱终弃的,好不好?“还有,请您老人家替我向小相思道个别。以后,我会给她寄井川岛上的土特产过来的……”虽然只相处了两日,但她对那孩子自有一种亲近感觉。这种亲近,并不比家里的闵正少。
“二爷喜欢人,不喜欢土特产!”老管家和气道:“而且,夫人以后也不必给小小姐寄东西,太麻烦了!”
“周叔!”花沫有些伤心:“你嫌弃我们乡下人?”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周汉申说:“小小姐已经被二爷送去别的地方了。这些话,你们可以留着日后慢慢聊……”
花沫摇头,长叹一声:“没有机会了。”她神秘兮兮的小声道:“这几日,婆婆都在为我和大冈筹备婚宴。如果不是因为台风,维多港禁运,我们可能昨日已经回去张罗请客的事了……师叔这边太远,喜帖送起来实在麻烦。日后有机会,我可以请他吃喜糖!哈哈哈……”
老管家脸黑:“夫人,你莫说笑……”二爷若知道,非荡平了井川岛不可。
“周叔?”女孩子斜睨了老管家一眼:“您看我像喜欢讲笑话的人吗?咱家很正经的,好不好?”
“——像。”老管家说:“刚才那句,尤其搞笑!您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
花沫吐血三升:“周叔再见,再也不见!”她已经不想同老人家说话聊天了,真是拉低智商。
“夫人,您还有话想对二爷说吗?”周汉申问。小夫妻俩不得已要分开一段时日,他希望多些柔情蜜意。
花沫挠挠头,思索片刻:“有!”
“什么?”老管家把耳朵凑过去。
女孩子愤愤不平:“请您务必转达我师叔——我真没欠他的钱!以后别追着我还债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哈哈哈!”老管家开怀不已:“夫人,我一定会把这话带给二爷。”
花沫龇牙:“臭周叔,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周汉申一本正经:“好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