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农家乐,陈实将作过记录的小本子交到徐晓东手中,“你去核实一下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据。”
“啊”徐晓东震惊,这工作量可不小。
林冬雪说“你觉得凶手在他们中间”
“聚餐时间和死亡时间相隔很近,而且在剧组里面,他们和两名死者地位平等,接触也最多,所以我觉得可以当作嫌疑人的预备军。”
“那么作案动机会是因为嫉妒吗日本人挣的钱比他们多。”
“就因为这杀人”
“别忘了,当时他们都喝了酒。”
“好吧,可以算作一个,依我的看法,应该有更深层的动机。”
刚刚这帮特约提到,大家羞辱死者的时候,藤原激动地叽哩哇啦说了一堆,然而在场众人都表示自己日语一般般,只能听懂一些日常对话,所以也不知道藤原在说什么。
会不会这番话里就藏着什么关键信息呢
回到局里,解剖正在进行,彭斯珏交给陈实几张照片,是死者身上的血迹,他说“藤原的血覆盖着田村的血,田村应该是先遇害的,藤原是后遇害的测了肝温,死亡时间几乎同时。”
“带回来的啤酒罐呢”
“你标记了甲的易拉罐是藤原喝过的,已经快喝光了,另一个易拉罐是田村喝的,还有一大半。”
“其它呢”
“田村脖子上的伤口是从侧面『插』进去,然后划开的,据此推测是一把双刃利器,穿刺藤原的利器形状也相仿,但位置很靠上,大概在这个位置”彭斯珏以一名助手作示范,指出来刀伤,“第一刀受力方向从后背第一根肋骨附近,指向前胸第五根肋骨,第二刀是从第一根肋骨附近到前胸第四根肋骨,第三刀是第二根肋骨到前胸第三根肋骨,刀尖贯穿了肺叶和主动脉,整个胸腔里一塌糊涂。”
陈实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照片,指着其中一张说“田村的胸口有藤原的血迹吗”
“有一点。”
沉『吟』片刻,陈实笑了,“知道吗咱俩一口一个田村、藤原,怎么莫名地有种日本推理小说的氛围。”
彭斯珏板起脸,“我还有事,走了。”
“哎哎,我就吐个槽嘛我推测藤原是蹲着被凶手从后面捅死的,他赶到的时候田村可能已经倒下了,藤原蹲下来检查田村的状况”陈实让那名助手蹲下,在后面比划着,“凶手从背后猛刺两刀,藤原试图站起来,凶手又补了一刀,所以第三刀几乎是脊椎垂直。”
“我也这么认为,你接着查吧,我还得解剖。”
“对了,我很好奇,日本人构造有什么不同吗他们胃真的很小吗”
“赶紧消失”彭斯珏下起逐客令。
现场并没有找到两人的手机、钱包以及证件,由于是外国人,证件查不着,也无法调查通讯记录。
下午的案情会上,林秋浦说“大使馆那边已经来了电话,反正就是督促我们尽快破案,总之,该怎么查怎么查吧。”
陈实说“能不能弄个日本警察过来帮忙”
“找个会说汉语的很难吧再说也没必要,这案子我们查就行了。”
“不是,我另有安排,只要是个日本人就行,我不需要他会说汉语,最好一句都不会。”
“你要是不说明,我不会帮你。”
“真是的,连卖个关子的权利都不给我认为凶手有一定的日语沟通能力,他是死者的熟人,但是现在他一定会极力掩盖自己会日语的事实,所以我想钓个鱼,随便弄个日本人,扮成警察或者大使馆的人,看看这帮人里面,谁听得懂日语。”
“好吧,我想办法”
天『色』已晚,陈实带上林冬雪,又跑到现场去了,这个时候影视城里还有几个剧组在拍夜场戏,林冬雪看见徐晓东坐在道具箱上正在吃盒饭,从后面走过去一拍他肩膀,“剧组的便当好吃吗”
“这是我自己买的你要吃吗,这里的盒饭真是物美价廉,想不到还有十块钱一份的盒饭。”
“我们吃过了你查得怎么样了”
徐晓东交出那个本子,每一个核实过的人他都打了钩,说“问过房东、小卖部、送水工这些人,他们的不在场证据都站得住脚。”
“怎么个站得住脚法”陈实问。
“案发当时,他们没有离开过宿舍。”
“再查得仔细点,这里没有监控,这些证人未必靠谱”
林冬雪环顾四周,“这么大一个地方,只有出入口有监控,这几年都没发生刑事案件,真是太侥幸了。”
徐晓东说“主要是这里都是拍戏的地方,古装戏里冒出一个监控容易穿帮,就连电线都埋得很隐蔽。”
“你接着吃,我们去现场看看。”陈实说。
“哎哎,我和你们一起”徐晓东三两下扒光盒饭,擦抹着嘴站起来。
他们来到死者的住处,徐晓东头一次来,很好奇,林冬雪问“晓东,你日语怎么样啊”
“仅限于撒油拉拉、一库搜、亚灭爹这些词汇。”
“咱现在需要找个翻译,不然都没法和死者家属联系。”
“叫大使馆派个人过来就是了。”陈实走到窗户边,朝下面看,招招手,“从这里能看到一条小巷,我们下去看看。”
他们来到小巷里,小巷里有个转角,陈实抬头朝那扇窗户看,然后低头检查,用一个小塑料勺把地上的土铲起来,装进证物袋,林冬雪问“找到血了”
“找到一点,这里有可能是案发现场。”
“这么近”徐晓东惊讶道。
“下午我和老彭还原死亡经过,田村是第一个遇害的,然后是藤原,藤原当时蹲下来确认田村的情况,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当时应该是这样的,田村被某人叫到外面,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啤酒,来到这条小巷里,大概五到十分钟之后,藤原从窗户看见田村倒在地上,于是过来确认情况,被埋伏在附近的凶手杀害”陈实环顾四周,“这里到了晚上很黑,只有路口的路灯照进来。”
“从窗户往下看,几乎一览无余,凶手会躲在哪呢”林冬雪问。
陈实走出巷子,外面是条小街,晚上也很冷清,他贴在墙边回头朝巷子里看,“凶手当时在这儿”
“老陈,地上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