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中原的那一切,都和仞雪域无关了。
她迷惑的向四周眺望,只见一望无际的雪山之上,蓝黑色天空汹涌裹挟着大朵大朵厚重的雨云。寒风呼啸卷起雪花掠过冰原,恒古与永恒的缝隙间,时间如逝者般停滞不前,万物静止,不动不摇。
唯剩下从天堑上乘风飞来的人鸢,带着贪婪与血色,再度扯破仞雪域的宁静。
第一波交锋是彼此试探,以补天阁受损最为严重,血腥激发仇恨,冰原汇聚兵马。似乎一场足以记载史册的讨伐就在此地悄然生出。
“妖女速速出来受死!”
“躲躲藏藏!还不快出来!”
“诸位小心!邪魔外道指不定在用什么阴谋诡计!”
没有死亡,没有鲜血,偌大的冰原上充斥讨伐之声,犹如人间正道。
“你们,一个个说我是邪魔歪道,敢问一句这邪魔外道是谁定的?又是谁说的?”欧阳玉坐在崖壁上摇头晃脑道:“这世间若真有神,也早闭上眼了......”
众人原本在阵前叫嚣,预想各种情况也没想到欧阳玉会单枪匹马出来,一下各方压抑不住开骂:
“鹤琼华!你杀我妻,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该杀!”
“还有我娘亲!”
“我的姐姐......”
“错了错了,”欧阳玉仰头大笑,七隐剑在月光下、在她手中是说不出的冰冷和邪气,“我名欧阳玉,非鹤琼华。”
她看了眼下方旗鼓烈烈,“我所杀之人,皆有罪!”
下面之人骚动起来,唾骂她、厌恶她,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坠入无边地狱。欧阳玉手一指说:“你看看你们,自诩人间正道,行的又是哪条道?十年前不过是因为我师傅没有交出盟主之位,没有把这剑拱手给你们,你们用计从花飞雪口中得知入口,屠杀我仞雪域!”
她仰头,夜晚的仞雪域极其冷,层层下压的寒气犹如看不见的雪。“你们脚下,当年血流成河如同地狱,我们洗了好久才洗干净……这人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你们杀人可以,我报仇就不行?”
自在快意门宗门模样的人呸一声:“诡辩!你报仇?你报仇就杀无辜之人?我爱妻丧于你手,十年前尚未及笄,如何屠你仞雪域?”
欧阳玉冷冷说:“她若不死,死的就是你。”
“疯子!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妖女之话有什么可信的?”说着话的是没有见过罗刹女吹响口笛,无人附和,这句话尤为显得突出。
“别忘了路家,可怜路家就那么几口人就死在寒毒上,不就是她下的手吗?当日还未鹤宫开脱罪名,原来就是鹤宫人!”
“死在寒毒上的人,就是我卑鄙所为?那好,”她指着回春坊的弟子说:“那我穿了你的服饰,再去杀补天阁的弟子。”
回春坊弟子跳脚大骂:“卑鄙!”
叶千仞手指一弹,所有人都看得见那道寒光射想回春坊弟子,但太猝不及防若不是罗刹女出手,那弟子便身首异处。
“愚不可及!”
欧阳玉大笑,一时间万籁俱灭,疯狂的笑声回荡在鹤宫巅峰。“说得好,他们就是蠢!若正道皆是如此,这道我不修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