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手腕上的红痕她瞧得真切。
那般鲜明的印迹,明日多半会生出些淤青来。
就让她这么放着不管,装不知道,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不用。”江暻泞依旧坚持。
且说着,他就就撑着床想要起身。
“殿下要起来?”苏临曦瞧见他的动作,连忙劝道,“殿下还是躺着再休息一会儿吧,你烧了近两日才退热,身体应当还很虚弱。”
苏临曦捏着被角的十指,下意识地又加了几分力度。
她自然是不想让他起来的,昏迷两日,又不曾进食的身子太虚,哪里能随便折腾。
但清醒过来的人,便不是她可以随意摆弄的了。
除了在言语上相劝,她也不好再做别的了。
毕竟,刚刚那手腕上,还被她弄红了一圈...
“两日?”江暻泞撑起身子的动作略微怔了怔,烟笼一般的眉也跟着微微蹙起,“我睡了...这么久吗?”
他对此,是没有多少知觉的。
哪怕偶尔有些模糊的感触掠过脑海,他也只觉得,那是漫长的一夜。
他清醒的记忆还停留在前日晚上,自己因身体不适在床上躺下。
苏临曦点头,“高烧不退,人陷入了昏迷状态,所以...”
“难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江暻泞单手撑着床榻,抬起另一只手以手背稍微试探了一下额间的温度,遂又闭目缓了缓。
但睁眼后,他依旧没有放弃起身。
“既然已经躺了两日,那还是起来吧,久躺只会越来越虚。”说着,他便撑起了身子。
夏日的棉被,只是薄薄一层,他一起身,被子便从他肩头滑落。
然后,那微微敞开的襟口,便毫无预兆地展露在了苏临曦眼前。
一段完整的纤长脖颈,一对如玉的笔直锁骨,以及一小片白皙的...
苏临曦看傻眼儿了。
美色毫无预兆地闯入眼帘,直叫人招架不住。
因为太过突然,又因为太过养眼,所以在见到这一幕时,苏临曦不仅没有别开眼,甚至还忘记了眨眼。
昨儿个念他是病人没想太多,但今日...
今日人已经醒过来了,一双漂亮凤目睁开,揽尽世间风采的瞳仁明亮...
人醒了,气质出来了,风姿便更动人了。
苏临曦没舍得挪开眼。
江暻泞刚起身时,瞧她的目光还有些迷惘。他不知道,苏姑娘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直到他微微垂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
襟口是敞开的。
虽然大片风光仍然被里衣挡了个结实,但这露出来的,比之他平日一丝不苟的衣着,也着实不少了。
江暻泞轻抿薄唇。
哪怕是炎炎夏日,他也断然没有要扯开衣襟睡觉的坏习惯。
更何况,宫中礼仪严苛,就连睡姿都有要求,良好习惯早已养成,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这襟口是何时散开的?
长乐没胆子,太医们若是施针内侍们必会帮他重新整理好仪容,那...
思绪快速掠过每一人之后,最终,只能落在这偌大房间的另一人身上。
难道,是苏姑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