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眸时,江暻泞看向苏临曦的目光,不由变得复杂。
虽然他尚未明白苏姑娘做此事的意图是什么,但就理智的推论来说...这事儿,八成是苏姑娘做的。
而且,现在的她,似乎还看得很开心的样子?
一时间,江暻泞也不知道是该直接拢起襟口打断她,还是应该假装不知,等她自己反应反应过来。
选前者,似乎显得太过无情,但选后者,似乎...只能是遥遥无期的等待。
对方一副沉迷模样,让进退两难之人的目光变得更古怪了。
好在,苏临曦这些年功夫还算没有白练。在沉迷美色的时候,尚能感受到对面人向自己投来的古怪目光。
于是,她终于在对方目光变得越发古怪之际,上挪了视线,对上其眼眸。
对方的眼神,很复杂。
他似乎没觉得她无礼流氓,但别的情绪,却是一样没少。
“咳...”苏临曦尴尬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我...我就是有点惊讶,殿下见谅。”
话说得并没有什么气势,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但凡是眼睛没瞎,应当都能瞧见她方才目不转睛的模样。那哪里是太过惊讶的模样,那分明是惊讶过后沉迷美色的模样。
而且...
关于那襟口为什么会是被拉开的模样,她脑海中,也大致浮现出了记忆。
这应当是昨日傍晚,她在第二次给他喂药后,擦拭滴落药汁时扯开的。
擦拭之后,她本应该替他拉好,恢复原样的。
但那时候,她好像吃惊于他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结识,然后...便把襟口的事,给抛诸脑后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大意了...
不过,事情已然发生,再想之前已经没用了。最重要的还是,该怎么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太子殿下似乎还挺好骗的...
于是,认真思索了一下,苏临曦便赶忙找了个理由,“殿下这衣襟,想来是病中梦寐时不小心挣开的。”
“殿下还是赶紧拉上吧,你好不容易才退热,一定要当心反复着凉。”
江暻泞:“...”
本来,他是不太确定的,但听苏姑娘这么一说,他便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这襟口,就是苏姑娘扯开的。
本来装作无事发生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事,偏她找了个理由...
心里大致有了结果,但江暻泞还是没有刻意戳穿她。
轻轻应了声“嗯”,他便迅速动手,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
一片风光很快被雪白的里衣掩盖,最终,只留下一段修美的脖颈在外。
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临曦有些心痛。
但还没等她做出什么举动,江暻泞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又再次落入她耳中,“苏姑娘,我这头发...?”
垂落在手边的青丝,已被江暻泞撩起。
不同于背后披散着的青丝,他手里这几率,已然被编成了各种样子。
有几根松松散散的细麻花辫,有一根被打成了蝴蝶结的样子,还有...
甚至还有一缕被编了根绯色发带进去?!
这些...也都是苏姑娘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