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上次假铜币于京中泛滥之时,咱们收缴上来的东西。”江暻泞取出左边那枚,对着烛光与苏临曦新给自己的那一枚,仔细做了对比,“无论是大小、成色,还是厚薄,几乎都是一样。”
说着,他又把另一枚铜钱取出,“这是真的。”
“真的铜钱同你拿来的那枚铜钱比,要略微大上那么一些,厚度,也要多上一两分。”
“至于成色...这枚虽然也是找的新钱,但色泽却比那两枚略要暗淡一些。”
“如此,倒是基本可以确定,你从陈记米铺偷来的那枚铜钱,不仅是假的,还与上次铜币案的假铜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所以这可以作为萧家造假铜币,为祸京都的证据?!”苏临曦闻言,不禁双眸一亮。
暂且抛开她与萧家的恩怨不谈,就是这次帮了太子这么大一个忙,就足够她开心的了。
这是他一直在追查的案子,并为此付出无数心血。
只是因为对方暂且隐匿,他也不得不暂时把此事放下。
不管是再怎么好脾气的人,遇上这样的情况都不会开心的。太子殿下身在凡俗,肯定也无法超脱。
而这时,她帮他打破了眼前的壁障,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她在这位面前立功了!
或许...此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不止勾销,说不定她还可以借机更近一步!
如此一想,苏临曦当然开心得不行。
“如果工部的人验看之后也同意我的说法,确实可以。”江暻泞微微颌首,遂又奇怪看了苏临曦一眼,“不过,苏姑娘为何这般高兴?”
他追这案子好几个月了,如今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理应高兴的,难道不是他吗?
为什么,苏姑娘看上去是一副比他还要高兴的样子?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但江暻泞总觉得,今日的苏临曦,和往日不太一样。
言行举止间的束缚好像少了几分,性子,也变得更加随意了。
就像是...放开了自我一样。
若不是对她还算了解,知道她平日里也只是拘着自己,否则,他还真要怀疑,眼前这个苏姑娘,是谁假冒的呢。
“我是替殿下高兴。”苏临曦笑吟吟道,“当然,也是替自己高兴。”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江暻泞并无多少兴奋情绪,“找到他们再次犯案的证据,也只是整件事情收网的第一步罢了。”
“那是怡宁侯府,不是随便一个普通家庭。”
“要把这样一个大家族连根拔起,不会仅仅是找到一枚铜币这么简单。”
“咱们有了物证,还得有人证。同时,还要提防着对方察觉,像上回一般断腕保命,把责任推给下面的人。”
“苏姑娘要知道,很多心腹奴仆,都是家生子。整整一族人的性命都在主人手里握着,很多罪责,哪怕是不乐意,也得担着。”
“可这是铜币案...”苏临曦犹豫道,“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怕是家里人,也难逃干系吧?”